第五章

5、

顧裴司皺眉，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口腔裏蔓延著血的甜腥味，直到沈枝意快喘不上氣來，他才鬆開。

這麼多年來，他主動的次數屈指可數，哪一次沈枝意不是滿心歡喜地接受？

沒想到這一次她竟然會拒絕他。

“今天不行，我經期剛剛來。”

沈枝意側過臉不敢看男人充滿欲望的眼神，聲音有些顫抖。

她不懂顧裴司把她當什麼了，明明當初那個牽她的手就會臉紅，把她捧在手心上嗬護的少年如今眼裏隻剩下陌生的欲望。

顧裴司一愣，有些懊惱自己被顧墨琛氣到了一時衝動，他沒有繼續往下做的想法，

但是喉嚨上下滾動，聲音發緊，他深呼吸幾口才平下內心的躁動。

“我不是那個意思。”

“以後離顧墨琛遠一點，顧家除了我能有什麼好東西？”

顧裴司以為沈枝意會立刻同意，聽到她的話時臉色一沉。

“我不會為了你限製我的交友，更何況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一起吃個飯有什麼不妥。”

顧裴司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凸起，眉毛緊簇，眼裏一片戾氣。

他像是沒聽見剛才說的話一樣，沒有任何回應，自顧自地開向飯店。

從飯店到靈堂再到家，整整一路，顧裴司都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看著緊緊閉上的主臥房門，沈枝意知道，那是要跟她冷戰的節奏。

七年裏，每一次冷戰她都會低聲下氣地去哄他，甚至蜷縮著身子蹲在門口，求他開門。

但這一次，她卻沒有跟以前一樣著急，而是打開手機給自己定了一張第二天一早的機票。

多年來的失望積攢在心底，她早已經累得精疲力盡，對他的一點點愛，也在一次次失望中消磨殆盡。

她現在隻想放手，離開他的身邊。

明天顧裴司在德國還有一場賽車比賽，作為他的助理，她會跟他一起去，順便尋找合適的定居點。

畢竟婚禮一結束，她就會徹底離開他飛往德國。

第二天她剛打開房門，就看見顧裴司早已經收拾好東西，掃了她一眼，徑直出門。

等沈枝意提著行李走出來，透過窗戶看見顧裴司的的專機剛好出發。

直到比賽前一晚，二人都互不搭理。

“沈助理，麻煩你幫我跟顧總轉達一下公司的事情。”

沈枝意剛剛洗完澡，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皺眉看著亮起的屏幕。

“不好意思，我已經交接完成了，現在顧總的所有事情都交給江心月處理。”

“我們也知道，但是撥通了顧總和沈小姐的電話都沒人接通，我們迫不得已才找到你。”

沈枝意想到顧裴司現在好像就在江心月的房間裏，認命般歎了口氣，走到隔壁敲響房門。

江心月打開房門，上半身穿著不合尺寸的白色襯衫，一雙修長的大腿上布滿鮮紅的掌印，眼神有些迷離。

“沈姐姐，你怎麼來了，顧總現在在洗澡。”

從浴室裏出來的男人聽到響聲，看見沈枝意站在門口時一愣。

她的目光不斷在二人身上遊走，餘光掃到地上隨意散落的衣服，和一盒剛剛拆封的避孕套。

顧裴司抿唇，眼睛死死盯著她。

但是令他失望了，沈枝意沒有流露出任何神情，沒有他期待中的質問、嫉妒，如同看著兩個陌生人一般平淡。

他下意識用毛巾蓋住身上深深淺淺的痕跡，卻不知道早就被沈枝意看去。

“姐姐，我來的太著急沒帶衣服，剛剛顧總果汁撒了才把自己的衣服借給我穿。”

見氛圍壓抑到極致，江心月連忙開口解釋。

但是沈枝意沒有理會她，隻是看著顧裴司淡淡開口：

“顧總，公司那邊找你有事，麻煩看一下手機。”

“沈枝意，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顧裴司咬牙切齒，聲音低沉充滿危險。

她知道顧裴司想讓她低頭先開口求和，如果換做從前，沈枝意一定會照做，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原來當真正發現二人的事情時，她麻木的心臟已經不會再疼，再也沒有衝動去質問顧裴司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隻當他曾經所有的承諾全是廢話，七年之癢磨平了他們之間所有的熱情，她以為不圖他

沈枝意頓時感覺整個人十分疲憊。

“確實有，明天的比賽我不會前去，所有事務將由江心月全權負責。”

說罷沒有再看顧裴司鐵青的臉色，轉身離開。

“顧總，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因為我跟沈姐姐吵架。”

顧裴司腦海裏始終回蕩著剛剛沈枝意的話，絲毫沒有理會江心月。

“不可能，她絕對會來，她每次都會來的。”

第二天一早，沈枝意剛剛醒來，睡眼惺忪打開手機，十幾條顧裴司發的消息彈出。

“你為什麼沒來？”

“你到底還要鬧脾氣到什麼時候，還有二十分鐘比賽就要開始了，你現在立刻過來。”

“我現在要上場，沈枝意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不來！？”

“你要是不想來，以後都不要見我了。”

......

沈枝意看了一眼時間，早上十點整，比賽已經開始了，就算她現在趕去也沒有意義。

正當她準備起身洗漱，一條同城快訊彈出屏幕，她握著手機的手顫抖。

“大新聞，顧氏總裁兼賽車手顧裴司雨中突發事故，連人帶車撞牆，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