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天遊艇靠岸後,早早有司機在港口等候。
沈枝意在路邊站了一會,一輛黑色的法拉利停在她麵前,搖下車窗,她抬眸看見江心月依偎在顧裴司身旁,心頓時刺痛了一下。
今天是顧父的生辰宴,這麼重要的日子顧裴司卻把江心月帶上了。
顧裴司語氣冰冷:
“上車。”
“不了,車子太小,坐三個人會擁擠。”
顧裴司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想下車把她拉上來,卻被江心月攔住了。
她撒嬌般開口:
“顧總我們快出發吧,不然到時候得遲到了,沈姐姐就算不去也沒有關係吧,畢竟之前顧夫人好像不是很喜歡姐姐。”
他準備打開車門的手一頓,猶豫再三冷著臉留下一句話便讓司機發車。
“今天的宴會,你必須到場。”
看著遠去的汽車,沈枝意的雙手握緊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那原本屬於她的位置如今被別的女人替代,撕心裂肺的疼痛早就蔓延全身,一口一口將她吞噬。
她將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七年獻給了他,卻隻得到他的背叛和羞辱,或許是因為他對她早就膩了。
第一次去參加顧家人的生日時,她咬牙花了一年的工資買下一條項鏈,顧夫人嗤之以鼻,當著眾人的麵說她的禮物是垃圾。
那是顧裴司第一次為她出頭,將她護在身後,當著所有人的麵緊緊握著手鄭重承諾:
“不管你們如何看她,我顧裴司這輩子就非她沈枝意不娶!”
說罷便拉著她的手當著所有人的麵離開。
二人回到車上的時候,他將頭埋進她的肩窩裏,那是她第一次見他哭。
“枝意,等以後我繼承了顧氏,就沒有人敢這麼說你了。”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專門買一顆用你的名字命名。”
想起往事,沈枝意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沒有什麼是永恒的,當初滿眼都是她的少年,也會對別人做出相同的承諾。
車子停在顧家大宅門前,沈枝意深吸一口氣,邁著步子踏進大門。
眾人的目光落在闊步進來的她身上,顧夫人不悅地開口:
“還沒嫁進來就開始給我們臉色看了,這麼重要的日子還不知道早點來,你爸媽沒有教過你最基本的禮貌嗎?”
沈枝意袖子底下的雙手緊緊握拳,臉色冷下幾分。
她的父母早在幾年前車禍去世了,當時她正在法國陪顧裴司比賽,沒能見到爸媽最後一麵始終是她內心的一道傷疤。
顧夫人明明知道這件事,卻還要故意挑釁她。
不過沈枝意沒有被激怒,自顧自地走到顧父麵前:
“今天特地去拿為伯父準備的禮物所以遲到了一會,還希望伯父伯母不要介意。”
看著手表的牌子,顧父眼裏閃過一絲滿意,漠然地點點頭讓她就坐。
眾人聊著天說說笑笑,時不時還會拿沈枝意的身世開玩笑,言語之間都透露著鄙夷。
顧裴司臉色逐漸沉下,一拍桌起身把眾人嚇了一跳,紛紛收斂。
顧夫人意味深長地掃了坐在他身邊的江心月一眼,語氣平淡:
“兒子,不介紹一下?”
按理來說江心月隻是一個小小的助理,沒資格上桌,但是大家見顧裴司的態度,便知道她是什麼人,對沈枝意投去嘲諷的目光。
“伯母好,我是江心月,經常聽爸爸提起你,現在終於有機會能見您一麵了。”
江心月露出一個笑容,端起酒杯隔空敬了顧夫人一杯。
“沈氏的千金?跟你死去的那個初戀倒有幾分相像,如果那女人沒死,也輪不到沈枝意進我們顧家門。”
沈枝意臉色一白,手指無意識地糾纏在一起,胸口傳來一陣窒息般的疼痛。
“裴司,不是媽說你,這麼一個女人對你的事業......”
“媽!”
“今天大喜日子,別再說了。”
顧裴司見沈枝意臉色蒼白,皺眉打斷了顧母的話,卻看見沈枝意淡漠地起身往外走,好像沒有聽見對她的辱罵一般。
“我吃飽了,各位慢用。”
顧夫人皺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破口大罵:
“你爸媽沒教過你不要打斷別人說話嗎,這樣的品德怎麼能夠配得上裴司!“
沈枝意轉身,看著臉色逐漸陰沉的顧裴司一字一句道:
“我想夫人說錯了,不是我配不上他,而是這顧二少夫人的位置,我不想要。”
顧裴司目眥欲裂,額頭青筋直跳,不敢相信沈枝意說的話。
“沈枝意!”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沈枝意一下子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聞到身後傳來陌生的鬆柏香,心裏了然。
“怎麼這麼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