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作多情了。”
孟子珊低下頭,自嘲的搖頭,“我的捐給趙老板了。”
聞言,周晚琮心頭狠狠一痛,臉色陰沉至極,“你這導盲犬挺不錯的,琪琪眼睛沒好這幾天,這狗就給琪琪用了。”
“不可以,旺財年紀大了,它......”
孟子珊蹲了下去,不明所以的金毛還安慰的蹭了蹭她,好像在說:我永遠都在。
周晚琮冷笑不已,從手提包中拿出一遝遝錢,“它是你的至親至愛,所以得加錢是不是?那我就給你錢。”
“我你都可以拋棄,何況一隻狗?”
一遝接著一遝的錢像雪花一樣砸在她身上,直到周晚琮發現手提包已經空了,孟子珊依舊無動於衷。
“你什麼意思?”周晚琮臉色鐵青,因為憤怒,額頭青筋都頂了起來。
“我連一隻狗都比不上嗎?!”
“當年隻是一個上場機會,你就脫了自己的衣服,還讓我在門外看了一夜啊!”
周晚琮雙眼通紅,想從她手上奪過牽引繩。
金毛受了刺激,像瘋了似的追著他撕咬。
“不要,不要咬他......”
直到孟子珊心疼大哭,狗狗才嗚咽著想再次靠近她。
“旺財,我過幾天就去接你。”
旺財低低的嗚咽聲漸漸弱下去,孟子珊終於控製不住自己,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手掌心攤開,白嫩的皮肉被牽引繩撕磨得翻開,手指一動,便像被人用燒紅的烙鐵壓住一般。
原來皮開肉綻這麼疼。
孟子珊咬著牙,緩緩合上手掌。
明明他知道,旺財是孟子珊唯一的親人,可即便是這樣,他也要將它奪走。
明明這對耿琪琪而言,是可有可無的。
明明她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
明明......明明,她為了他,連眼睛都給了他。
可此時的周晚琮,卻蹲在耿琪琪的病房內,小心翼翼的哄她吃藥。
“乖乖,不吃藥怎麼快點好起來,我還等著和你一起打球呢......”
耿琪琪把頭一扭,捏著鼻子,“不要,太苦了。”
“你看......”
周晚琮神秘兮兮的從口袋摸出一把糖果,親自剝開一粒後,喂到她的嘴巴,“這就不苦了。”
怎料耿琪琪舌頭一吐,糖果被吐在地上,“不吃,我都變瞎子了。”
周晚琮沒有不耐煩,隻是笑著再剝開一粒,“乖乖,這是我的小心心啊,不要弄丟掉好不好。”
然後俯身,用雙唇緩緩送了進去。
耿琪琪俏臉嬌紅,小拳頭象征性的錘了兩下,便再也不動了。
孟子珊失神了好一會。
他那溫柔的語氣,就像很多年以前,他哄她吃藥一樣。
隻是物是人非。
直到消毒水側翻撒滿手心,鑽心的疼痛隻衝上腦殼,孟子珊苦苦一笑。
那早就不是專屬於她的了。
她收拾好情緒,打算離開醫院。
路過他們房間時,耿琪琪正賴在周晚琮的懷裏,語氣纏綿。
“晚琮哥哥,忘了孟子珊好嗎?”
孟子珊下意識的腳步一滯,目光剛好與周晚琮撞上。
她心裏一慌,刻意斜過目光,望向一邊的旺財。
用顯而易見的口型——“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周晚琮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像是真的放下了什麼似的。
“忘了,這麼痛苦,幹嘛還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