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老婆乖，老公抱抱。」

「薑雲哲，你說什麼？」

薑雲哲說出的話，讓我片刻失神。

我和薑雲哲是聯姻的關係，當初父母為了讓我和他結婚，將我囚禁在家裏。

讓我與世隔絕。

逼迫我和當時的男朋友徐若秋分手，隻是為了讓他們的商業合作更加堅固。

他們從未想過我是多麼不願。

甚至在我一次偶然逃出時，還拿徐若秋的事業來威脅我。

徐若秋是一家遊戲公司的策劃人，那時正是他事業的高峰期。

倘若我執意和他在一起，那麼我的父母會用錢封殺他。

也就是這麼殘忍地將我和徐若秋拆散。

薑雲哲也是被迫和他大學公認的金童玉女林楚欣分了手。

當初領證的時候，薑雲哲冷冷地說：「記住，我們隻是聯姻關係，其它的除了應付雙方父母以外，不要越界。」

當然領證了之後是沒有婚禮的，原本雙方家長都說要辦場盛大的婚禮。

隻不過被薑雲哲搪塞過去了，直到現在也沒有完成那場婚禮。

但說實話，婚禮我倒無所謂，辦不辦也沒那麼重要，畢竟是聯姻。

隻是相處了這麼多年，雖不會甜如情侶，甜如愛人，但是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存在，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家人了。

我們也會過夫妻生活，也會需要彼此。

就算是融入一體，薑雲哲也是叫我的名字。

薑雲哲突然叫我老婆？

難道，日久生情，此時此刻他是真把我當成了他的唯一？

還是此時此刻他把我誤認成了別人？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薑雲哲已經起身洗澡去了。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鬼使神差之下，我看了一眼。

是林楚欣。

我們結婚之前，他的前女友。

雖然我知道，我不能去接這通電話。

不過，我是他老婆。

結婚五年，看到別的女人給他打電話，還是曾經的舊愛，說不介意是假的。

說不添堵，也是假的。

深吸一口氣，我接通了林楚欣的電話，我沒說話。

對麵歡呼雀躍的聲音傳來：「老公，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懷孕了。」

「今天剛測的，你什麼時候和餘念離婚娶我啊？」

一瞬間，我腦袋空白，不知是什麼滋味。

2.

林楚欣懷孕了，還是薑雲哲的。

這個和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他出軌了。

我沒說話，慌亂地掛斷了電話。

薑雲哲和前女友舊情複燃，還懷孕了？

我的腦海裏嗡嗡的。

他是我的老公，現在變成了舊愛孩子的爸爸？

鬼使神差之下，我突然想到我們結婚五年，備孕五年，要懷上也是我先懷上？

怎麼會輪到林楚欣先懷孕？

我沒問題。

薑雲哲他也沒有問題，那問題在哪呢？

聽見薑雲哲進來的腳步聲，他洗完澡了。

我趕緊將手機放回原位。

我定定地看著他，想和他對峙剛剛電話的事情，卻又不知該怎麼開口。

他走過來，像正常夫妻一樣親昵地輕揉著我的頭：「看你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樣子，怎麼了？」

「我今天去醫院檢查了，醫生說我身體很健康。」

「那你說為什麼我們備孕這麼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呢？你是不是身體有問題？你是不是要去檢查一下？」

薑雲哲眼神有些躲閃：「我身體能有什麼問題？肯定不需要檢查。備孕這種事情說不準的，說不定哪天就有了呢！」

「你別多想，給自己太大壓力，父母那邊我來應付，早點休息吧。」

他側過身躺下，沒有過多的動作。

我望著天花板想到林楚欣的事，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滑落。

「你和林楚欣舊情複燃了嗎？」

薑雲哲聽到我的話，呼吸明顯停了一拍。

「餘念，我們隻是聯姻，這不是你該管的。」

這句話是那麼諷刺，這個婚姻也顯得那麼可笑。

我們夫妻生活了五年。

我強忍著情緒，啞著嗓子說：「她懷孕，孩子是你的。」

因為婚外生情被戳穿。

他心虛地起身查看手機，看到了通話記錄。

他像是被知曉秘密的暴露者，皺著眉頭看著我：「你看我手機了？」

「既然你知道了，也沒必要瞞著了。」

「林楚欣的孩子是我的，我們隻是聯姻，至於我和她，那是我的私事，你無權幹涉。」

他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對待這段婚姻是那樣冷血無情。

我隻覺得心裏一股苦澀。

雖然他說得沒錯，我和他是沒有感情的，結婚也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

可是婚姻出軌這種事情，要是讓外人知道了，對薑餘兩家來說，都是負麵影響。

況且在我這還是那樣地膈應，他能讓別的女人懷孕，那我的備孕算什麼，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這不禁讓我懷疑起了他，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

經過上次的爭吵，我和他的關係越來越僵，不過默契的是，直接分房睡覺了，我睡主臥。

他要不就歸家，要不就是在次臥或者書房待著。

沒回家的時候估計是在林楚欣那吧。

我也懶得管，畢竟無權幹涉，但我我、唯一想搞清楚的就是，我為什麼一直沒懷上。

直到那次，他喝多了，我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個重重的身體壓著我。

聞到那濃烈的酒味，我知道是薑雲哲。

他像之前那樣，熟練地在我身上摸索著。

隻是這次我有些抵觸，一想到他和林楚欣的事，我就覺得膈應。

但是還是沒逃過他的強硬。

3.

第二天早上，頭疼得厲害，我看了看身旁，空無一人。

估計是一早醒了就去公司忙了。

我也沒有在意，因為還是不清楚問題出在哪。

我隻能經常去醫院檢查，盡管結果都是沒有問題。

但是我發現腸胃越來越不好了，總是吃啥吐啥。

於是我又去了醫院，結果醫生跟我說我懷孕了。

懷孕了？怎麼會這麼突然，近期一次，就是那次薑雲哲喝醉了的那次。

可是我備孕這麼久，怎麼可能一次就中了呢？

突然想起來，之前薑雲哲會在睡覺前讓我喝一杯牛奶，說是助眠。

那次他喝醉了，沒有給我泡牛奶，難道是牛奶的問題？

為了查明這件事，我做了一桌好吃的，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爸媽那邊又催我了，你今晚回來，我們再試一次。」

他沒有過多的情緒，淡淡地回了句：「好。」

晚飯過後，他去洗澡了，我躺在床上靜等著他的動作，還有那杯所謂助眠的牛奶。

果然，他還是像往常一樣給我衝泡了牛奶端過來給我：「喝吧，睡得安穩些。」

趁他去廁所的時間，我把牛奶倒進了我提前準備好的保溫杯裏，假裝喝完了。

這個夜晚比平常過得還要漫長和痛苦。

一想到，如果真是牛奶的問題，那麼這個和我結婚了五年的男人，是真的沒有心。

他不想跟我要孩子可以說，可是他倘若一直在偷偷傷害我的身體，那就是不可原諒。

他又把我當成了什麼呢。

伴隨著淚水，我深深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帶著牛奶去醫院檢查。

心裏的不安讓我無法平靜，直到醫生說：「這裏麵有避孕藥的成分。」

懸著的心終於徹底碎掉。

避孕藥，也就是說我這五年備孕都被他偷偷喂著避孕藥。

而他卻一邊傷害我，一邊讓林楚欣懷了他的孩子。

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即便是聯姻關係，難道真的一點情誼都沒有嗎？

因為吃了那麼久的避孕藥，雖然懷上了，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妥。

於是做了一個深度檢查，也和醫生反映了情況，經過一番檢查。

醫生說：「你也是幸運，要是換別人吃了這麼久的避孕藥，早就不孕不育了。」

也就是說，薑雲哲他差點扼殺了我做母親的權利，他就像個野獸，自私地霸占了我的所有。

這一件件的事情，壓得我喘不過氣，一時間不知怎麼辦。

但是我沒有打算告訴薑雲哲孩子的事情。

回到家中，我站在陽台上吹著冷風發著呆，太亂了。

知人知麵不知心，五年，他隱藏得太好了，完全看不出一點。

曾經以為他給我衝泡牛奶這件事，是那樣的美好，覺得他貼心，甚至奢望他也會愛我。

而現在想起來是多麼可笑，他是那樣的冷酷無情，做著傷害我的事情還理所當然。

備孕期間隻有我一個人是痛苦的，我以為是我的問題，甚至自責到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思緒萬千，肚中的孩子讓我冷靜下來，我要開啟新的生活。

難得的是，薑雲哲竟然回來了。

看見我在陽台呆呆站著，他從我身後環抱住我。

我一個哆嗦，從他懷裏抽出來，無神地盯著他：「別碰我。」

自嘲地搖了搖頭：「薑雲哲，你對我沒什麼要說的嗎？」

「到底是你能裝。」

顯然薑雲哲沒有反應過來，他覺得我還在介意林楚欣的事。

但是他也覺得那天叫他回來吃飯，關係算是緩和了。

隻是沒想到我反應這麼大。

薑雲哲扣著我的肩膀：「阿念，我知道你還在介意林楚欣的事，可是我想要個孩子，你這麼久了沒動靜，也不能怪我吧。」

「父母那邊我會解釋，也會好好補償你，我們最初不就隻是讓父母如意嗎？」

他說得這麼坦然自得，對我的傷害，他當真是問心無愧啊。

我皺著眉頭死死盯著他，眼前這個男人瞬間是那樣的陌生。

「你想要個孩子？我為什麼生不了小孩，難道你不清楚嗎？」

「薑雲哲，你還是人嗎？你早說想跟林楚欣要個小孩，我也會幫你瞞著父母，可是你憑什麼剝奪我做母親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