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周馨月正坐在沙發上發消息。
她平時一臉高冷的臉龐,此時竟微微泛紅,露出嬌羞的模樣。
齊煜雙手握住輪椅把手,手腕一轉,滑到沙發麵前。
“七天後我就走了,冰箱裏的食物我都標好日期了,你記得及時吃。”
她低頭玩手機,心思完全不在對話上,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嗯。”
齊煜將裝有離婚證的文件袋遞到她麵前。
“這是我們的離婚證,你待會記得收好別弄丟了。”
她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一邊在聊天框飛快地打字,一邊敷衍地回應著。
“行,放那吧。”
一時間,房間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周馨月這才抬起頭,奇怪地問他。
“嗯?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他心中一片苦笑。
這麼多年了,她從未在意過他,甚至連他回家了說了這麼久的話都不知道。
好在自己就要離開了。
這裏的一切,包括她,都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了。
周馨月見他還不走,搭話道,“你剛剛說什麼了,要錢是吧?”
她從包裏抽出一張黑卡,隨意甩到他身上。
“以後這種小事自己找管家,天天吃我的喝我的,也不知道讓我省點心。”
叮咚。
聊天框又發了什麼。
她臉上一陣紅暈,驚喜和嬌羞溢於言表。
剛起身,就看見齊煜這張木頭一般的臉,頓時沒了大半興致。
丈夫的臉和身材都是萬裏挑一的,對她也是千依百順,她不小心磕著碰著他都要心疼很久。
但一想到他是個殘廢,每次在床上還要她親自幫忙......
她就覺得掃興、惡心。
周馨月皺起眉頭,“公司有急事,我今晚就不回來了。”
齊煜斂了眸,卻沒有作聲。
他不經意地看見,手機的聊天框上麵,備注的是“林謙”的名字。
她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周馨月心情不錯地哼著曲子,起身換了一雙高跟鞋,對著鏡子塗起了口紅。
“對了,你待會記得去接一下君佑,車鑰匙在桌上。”
周君佑是他和周馨月的孩子。
因為對他的愧疚,周馨月給他生了孩子,孩子出生之後隨了母親姓,在周家的溺愛下長大了。
齊煜出獄的時候,女兒送他的第一件禮物,就是朝他臉上潑了一桶糞水,讓他學狗叫。
那時候她才不滿五歲。
卻對他這個父親抱著極大的惡意。
周馨月卻無動於衷地看著,不痛不癢地說了句,“君佑還小,她不懂事,跟你鬧著玩的。”
後來林謙回國,女兒一口一個“林爸爸”,喜歡的不得了。
每次考試拿了獎都第一時間分享給林謙,讓林謙給她念睡前童話故事。
完全不認自己這個親生父親。
一想到這些,他的心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他的思緒拉回。
此時周馨月已經化妝完,換了條新裙子,拿了包包就出門了。
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隻剩下他一個人。
“您有新的消息,請注意查收。”
手機傳來消息提示音,是女兒班主任給他發消息了。
“君佑家長,小孩一直說肚子疼,不知道是不是吃壞了東西,我聯係不上君佑媽媽,您有時間的話過來接一下吧。”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齊煜還是心軟了。
雖然女兒不待見自己,還經常對他惡語相向。
但畢竟是自己親生的,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他一個大男人和小女孩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她小小年紀就得了胃病,今天估計沒有好好吃飯,這會指定正難受呢。
齊煜來到了學校門口。
現在正處於放學高峰期,人流量很大。
門口這邊有三階台階,對於正常人來說沒什麼,可對於他來說確是千萬不能靠近的存在。
他扶著輪椅把手,好幾次都差點被人撞到,隻能艱難地與人群保持距離。
不少人還投來異樣的目光打量他。
過了一會兒,老師牽著一個小女孩過來了,“君佑,你的家長來接你了哦,要好好聽話,知道嗎?”
周君佑在看到齊煜的那一刻,眉頭緊緊地皺起。
她小臉一擰,怒道,“壞人,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