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門口空蕩蕩的,大門已經關了一半。
我急得直跺腳,好說歹說讓門衛放我進去。
校園裏靜悄悄的,課室都鎖了,操場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小明!小明!”我喊著孫子的名字,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裏回蕩。
沒有回應。
我跑遍了教學樓的每一層,找遍了每個角落,連廁所都檢查了。
天色漸暗,路燈亮了起來,學校裏隻有我慌亂的腳步聲。
在教務處門口,我遇到了值班的張老師。
她認出了我:“李奶奶,您怎麼這時候來了?”
“小明呢?我來接小明!”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小明?”張老師驚訝地看著我,“他媽媽兩個多小時前就接走了啊。”
“他媽媽?”我愣住了,“她不是和我說孩子還沒接走嗎?”
張老師解釋道,“是他媽媽來的,小明看見媽媽也很高興,就跟她走了。”
我頹然坐在教務處的椅子上,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晚上八點了。
沒有未接電話,沒有短信,王芳連個通知都沒給我。
“您沒收到消息嗎?”張老師關切地問。
我搖搖頭,一股酸楚湧上心頭。
兒媳婦完全把我當空氣,連句知會都沒有。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路上的燈光模糊成一片。
家門口,燈還亮著。
李大勇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一回家就又變回那個邋遢的老頭,
外套往沙發上一扔,襪子扔在地上,啤酒罐擺了一桌。
他頭也不抬地問:“這麼晚了也不知道出去幹什麼。飯做好沒?我肚子餓了。”
“飯還沒好。”我輕聲說,走進廚房繼續做飯。
第二天,淩晨四點半,我摸索著關掉了床頭的鬧鐘。
李大勇翻了個身,連眼睛都沒睜,嘟囔了句:“別吵,再讓我睡會兒。”
我輕手輕腳地起床,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鏡子裏的我,臉上塗滿了昂貴的護膚品,手卻粗糙得像樹皮。
上周美容院促銷,李大勇硬是扯著我去做了個護膚套餐。
美容師看著我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阿姨,手是第二張臉,您看您這手......”
她拿出一款手霜:“這個三千八一瓶,很多像您這樣的貴婦都在用呢。”
我下意識地把手藏在身後。
那雙手曾經也白皙修長,現在卻因洗衣做飯而變形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