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尖叫聲一片,我倒在血泊裏,渾身劇痛,但意識還算清醒。
於是,陳安安冷漠的話語全部紮進了我耳中。
“賀珣,你別裝了,不就是被紮破了皮,要不了你的命!”
她走到我身邊,伸出腳不屑地踢了踢我的身體,“我知道你是想讓我憐惜你,這招苦肉計太low了。”
她的力道很重,我疼得悶哼出聲。
身下的鮮血汩汩湧出,我是受害者,在刀子紮進來的那秒就知道。
大出血,需要緊急輸血,也不能隨便亂動。
否則....我就會當場斃命。
陳安安對我冷嘲兩句,轉身走向傅禮,語調立刻變得溫柔。
“學長,他沒什麼事,那個病患送進手術室了嗎?”
“隻要他活著,下個月你就能當選副主任醫師。”她不顧其他人在場,大膽表露愛意,“有我在,那個位置一定是你的。”
陳安安作為醫院最大股東,確實有很大的話語權。
醫護人員們麵麵相覷,最後忍不住開口提醒:“陳小姐,賀先生他的傷很重,這一刀傷到了大動脈,你卻把醫院裏的血包全給了那個害死人的家夥...你還想賀先生活命嗎?”
陳安安嫌惡地瞥了我一眼,“他那都是裝的,故意讓我心疼罷了。大男人挨一刀又不會死,但錯過這次機會,學長還要等三年!”
同事們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陳安安能說出這樣的話。
陳安安看我還躺在地上,覺得礙眼,立刻找來保安要把我拖走。
“賀珣,你吃軟飯吃了三年,如果沒有我,你不過是一個落魄的農村人?也就我爸心善,看你是個可塑之才,非逼我嫁給你!”
我掙紮著抬起眼,看到了陳安安身後的傅禮。
他挑釁地勾起唇角,滿是得意洋洋的神情。
在感染患者揮刀過來的那瞬間,我被陳安安推到傅禮麵前。
他低聲在我耳邊說:“賀珣,你不如就這麼死了吧?不然...親眼看到陳安安選擇我,你會更心痛的。”
當時我心裏還存一絲僥幸,現在徹底看清了。
副院長趕來,急得團團轉,“這明顯是大動脈出血,為什麼還不送急救室?!”
我實在不忍心麻煩任何人了。
於是漠然打斷:“算了,去救患者吧。”
我強撐著劇痛地身子,搖搖晃晃站起來往創傷室走,但剛走出一步,渾身的力氣被抽空,鮮血一滴滴蜿蜒成河。
陳安安看到我後背的傷口,也隻愣了一秒鐘。
“賀珣,你演的太假了吧,塞在衣服裏的血包都露餡了!正常刀傷怎麼會出這麼多血!”
換做往常,她這麼誤會我,我肯定會不停辯解。
但這次,我一言不發,哪怕痛得要死,也沒有說一句話。
癱軟在走廊盡頭,我餘光看到傅禮小心嗬護著大肚子的陳安安。
我摘下婚戒,毫不猶豫地扔出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