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工作室的門關上,坐在黑暗的客廳哭泣。
這些年來,在穆之林的細心嗬護之下,我的幽閉恐懼症其實已經好了。
剛結婚那幾年,我總是怕黑哭泣。
他就在家裏的每一個角落都裝上了小夜燈。
即使他自己被亮得睡不著覺,也會抱著我安慰我。
有一次廁所的燈壞了,我嚇得蹲在地上尖叫。
穆之林踹開門衝進來抱我出去。
亮著燈陪我生生坐了一夜,從天黑到天亮。
第二天他困得在畫設計圖時趴在圖紙上睡著了。
起來後滿臉墨水。
我幫他擦臉時又好笑又心疼。
現在想起來這些還真是諷刺。
他做這些恐怕隻是為了減輕他心中的負罪感,而不是因為愛。
開門聲響起,穆之林看到我在哭,著急忙慌跑過來抱住我。
“怎麼了?老婆,怎麼不開燈?又害怕了吧?沒事,我在呢。”
我哭得傷心,默不作聲。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說道:“我看到你給我帶的飯盒了,你真好。我多麼幸運能娶到你這麼好的老婆。”
“你怎麼不等我一起回家啊?我還沒給采訪人員炫耀我的好夫人呢。”
我眼神微冷,生硬地扯起嘴角敷衍道:“沒什麼,臨時有點事就先回來了。”
穆之林剛伸開雙臂我就轉身走開了。
平常他回來後就會這樣伸手等著我給他換衣服、摘領帶。
但現在我不想做了。
“我身體不舒服,就先睡了。”
結婚後我們多數時間分房睡。
每個月例行一次房事。
穆之林總是興致缺缺、草草了事。
可能是因為他心裏始終隻有林柔,對我提不起興趣。
我躺在床上。
心裏正思考著離開的事。
我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就不會再任勞任怨地當穆之林的賢內助。
我要走,最好讓他們再也找不到。
這座城市我不想再待下去,免得觸及傷心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