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電話戛然而止。

蘇檸的手無力垂落。

一旁的老媽也聽到她和霍謙的對話，滿臉心疼的抱住她：

“阿檸，你別聽那混蛋狗叫！隻要媽喘氣一天，媽絕不會讓你被那種東西的碰一下！”

老媽說著撒開蘇檸，幾步衝進廚房，舉著菜刀就要奔門口去：

“老娘現在就去囊死那隻白眼狼！隻要逼得他閉嘴！承認故意誣陷老蘇，你們都能平安無事！”

蘇檸大驚，連忙抓住老媽：

“要去也是我去！這都是我惹出的禍事，媽！你把刀給我，我早就想捅死那個王八蛋了！”

娘倆爭搶了幾下，菜刀一個沒拿住，‘咣當’一聲砸在地上。

蘇檸和老媽對視幾秒，而後抱在一起。

老媽伏在蘇檸肩上嚎啕大哭，蘇檸一滴淚沒流，隻是眼眶漲得難受。

她狠聲問候了霍謙八輩祖宗，推開老媽：

“咱們還有辦法，就算不用周聿琛願意出手，隻要找那位老教授說明情況，把誤會解開，這場官司我們穩贏。”

老媽揩了揩眼淚：

“可那就是個老頑固，剛剛你不在，我和你爸好話說盡，他就是聽不進去，他兒子還把咱家給砸了！萬一他們也請周聿琛起訴你爸的話……”

老媽沒把話說完，蘇檸也能猜到後麵的意思。

她用力咬了下舌尖，打算豁出去了：

“剛剛就是周聿琛送我回來的，我和他……也許有點交情。”

蘇檸‘噌’地站起身：“天一亮，我先去找那位教授，實在不行……”

她眼神堅定的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老媽翕動鼻翼，顯然聞到了蘇檸身上的酒氣。

深夜，一個喝了酒女人深夜被對方親自送回來。

這種交情，能是什麼正常關係？

蘇檸不欲多說，隻想去浴室好好收拾自己，卻被老媽從後背抱住：

“阿檸，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但是別委屈了自己。”

蘇檸握著老媽的胳膊，暖意從後背包裹住她，讓她更加堅持自己的選擇：

“放心，我可不是會忍氣吞聲的，媽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話是這麼說，但蘇檸清楚，不管自己把頭低到怎樣的程度，那位汪教授都不會給她任何好臉。

學術圈最痛恨剽竊抄襲，尤其是那些老學究。

要想從汪教授那得到進展，明天她隻能忍氣吞聲。

第二日，蘇檸托朋友幫忙弄到汪教授的住址。

她做足了心理準備後，才帶著禮物敲響了汪教授家的門，

“汪老您好，我是蘇……”

汪教授一看是她，連話都不等她說完，直接關門：

“滾！老賊都進去了，小賊還敢上門？你們別欺人太甚！”

蘇檸用身體撐住門，賠著笑臉：

“我知道您的憤怒和委屈，可是我家老蘇也是受害者啊，汪老求您給我個機會！把誤會說開，別叫真正的挑事者看咱們兩家的好戲啊。”

汪教授一臉憤怒的將她用力推開。

連她放在門口的禮品也幾腳踹出去：

“沒說什麼好說的！你家老賊把我兒子打得現在還跟醫院躺著呢！你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

禮物滾落一樓梯，蘇檸正好被其中一件絆得失去平衡，身子不受控製的往後仰。

事發突然，她來不及抓握什麼，以為自己會摔得頭破血流時，腰被一個手掌穩穩托住。

後背靠在對方結實的胸膛時，有些熟悉的薄荷冷香瞬間將她包裹：

“謝……”

男人的調侃讓蘇檸愣住：

“都入醫生這一行了，蘇小姐還是穩重些比較好。”

轉頭，周聿琛的臉闖入視線，他扶得她站穩後就抽走了手臂。

暗道晦氣的同時，蘇檸瞬間猜出周聿琛來這的目的。

如果汪教授要請他當辯護律師，即便她及時找到證明老蘇清白的證據，老蘇也有敗訴的可能。

周聿琛，就是有將白說成黑的本事。

汪教授變臉極快，蒼老的臉上滿是慈愛：

“是小琛啊，難為你一早就過來，快、快請進來。”

周聿琛淡笑著頷首：

“作為您的代理人，這都是應該的，汪老您太客氣了。”

眼看他要往汪教授家裏進，蘇檸下意識拽住他的袖子：

“等等，我們先談談。”

周聿琛側著身子，語氣公事公辦道：

“那就麻煩蘇小姐去律師事務所預約，我不接受私邀。”

冷淡的目光落在她逾越的手上。

拒絕之意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蘇檸立刻鬆開他，卻不想就這麼放他進去，嘴硬道：

“昨天你還說我可以隨時約你，現在又不認賬，是律師就能說話不算數了？”

她飛快補充道：

“我不耽誤你，就幾分鐘，說完我馬上離開。”

她以為憑周聿琛的悶 騷勁兒，他不會將昨晚的目的說出口。

誰知他皺了下眉：

“想不到，大白天的蘇小姐也這麼有興致？不過我現在有正事，失陪了。”

一句話，將蘇檸的臉麵狠狠摁進土裏。

丟人現眼的感覺讓她渾身發燙。

捏緊了拳頭，蘇檸才壓下罵人的衝動。

大門被關上後，她默默撿回那些禮物，一屁股坐在台階上。

她有的是耐心等他們出來。

可這一等就是三個點，屋子不時傳出暢快的笑聲，聽得蘇檸緊張又不安。

汪教授將周聿琛送出門時已喝得兩頰通紅，看上去很高興：

“可惜了，我隻有個兒子，沒女兒，不然說什麼我也要招你當女婿！”

周聿琛氣息清爽，看上去沒喝一口酒，淡笑開口：

“汪老過譽了，下午我還有事，先回事務所了。”

他一出門就看到剛站起身的蘇檸，眼底有些許驚訝和戲謔。

蘇檸覺得汪教授心情不錯，這下她肯定有機會，連忙湊上去：

“我……”

汪教授瞥見蘇檸後，笑臉瞬間沉下去：

“你怎麼還不走？！非要我將你轟出去鬧個沒臉才滿意是吧？”

想說的話被汪教授堵回來。

就衝對方的狀態，今天她肯定沒法從汪教授這取得什麼進展了。

蘇檸隻覺麵上火辣辣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尷尬的時候肩膀突然一沉。

周聿琛搭著她，將她往樓下帶：

“還等著呢？衝你這份堅持，我給你個機會。”

這是他特意給她的台階。

她這次不再嘴硬，順著下坡。

一到樓下，周聿琛就鬆開她，自顧自的上了他的大牛。

蘇檸緊跟著鑽到他的副駕駛上。

男人係安全帶的手一頓，盯著她：

“？”

“不是說給我機會麼。”蘇檸厚著臉皮坐定在副駕上：

“那就請你幫我，條件你隨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