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點,沈知微當然不可能接到沈見山的電話。
這就是她跟高露打包票的逃脫辦法罷了。
進去了酒喝了,單沒談成,吃兩片藥,明天在例會上直接當眾說張宏道對她圖謀不軌。
張宏道的名聲早就在圈內爛掉了,會有人信她的話。當著眾人麵,沈見山就更不可能真會因為單沒成功就要撤掉她的職位。
畢竟她手裏還有周以珩這張牌。
出來沒發現鄭東明,沈知微顧不上,隻一味衝進洗手間。
她趴在單人間馬桶上,瘋狂扣嗓子眼,胃裏翻湧,吐得稀裏嘩啦。
看來藥不用吃了,張宏道不光在酒裏加猛酒,甚至已經下藥了。
吐到胃酸水都出來,沈知微才放棄催吐。然後從包裏拿出一瓶藥水喝下,緊接著又把薄荷精油塗在太陽穴和人中。
四肢無力感還是眩暈都還存在,不過可以撐得住。
她給高露撥去電話。
“微微你在哪裏?我怎麼找不到你?”
“洗.......”
話還未說完,單人間的門被粗暴打開。
是兩個身高體壯的男人。
“沈總監原來在這裏,張少等急了,要我們來找找。沈總監,要我們扶你回包間嗎?”
沈知微發誓,今後有機會,一定要親手廢了張宏道。
“不用,我能走。”她一邊扶著馬桶邊,一邊抓起小腰包起來。
走出單人洗手間,那兩個男人還盯著她不放,完全不給她逃的意思。
搞笑,當她逃不了?
下一秒,沈知微抓起靠在牆壁上的拖把,毫不客氣地朝這兩人腦袋揮過去。沾滿汙水的拖把甩在他們的臉上,臟臭難忍。兩個男人當場開始犯惡心,瘋狂抹臉。
沈知微丟掉拖把,手中的薄荷精油快速甩在他們的臉上。
隨即,兩個男人發出慘烈的叫聲。
沈知微一刻不停,虛晃著跑出洗手間。
她貼著牆壁往外走,並且重新給高露打電話。
就在這時,一隻手抓住了她手臂。
那一觸碰間,沈知微頭皮繃緊,幾乎不思考就要拿薄荷精油揮過去。
“沈總監,是我。”
沈知微動作一頓,不可置信地仰頭看清楚對方。
“周,周總?”
他怎麼會在這裏?
周以珩嗯了聲,“你看起來不太好。”
驚魂過後,沈知微雙腿發軟,周以珩眼疾手快攬住她的腰,防止她坐在地上。
“謝謝。”沈知微聲音微微顫抖,強迫自己平靜。“周總,麻煩請你幫我找一下這裏的大經理高露,好嗎?”
“可以,需要帶你去坐一下緩一下嗎?”
沈知微深知周以珩在圈內人品極好,不過她現在這個情況本就不太好,再加上她和傅震軒還捆綁著,所以跟周以珩多交集的話,必然會被人閑言碎語。
她背靠牆壁站著,“多謝周總好意,我可以在這裏等。”
周以珩視線深意地看她一眼,隻說了好,不強迫她。
等他給身邊人打完電話,洗手間裏的兩個男人出來了。
他們隻看見沈知微還在,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周以珩。相視一望,默契上前就要抓人。
“沈總監,跟我們回包間,別讓我們張少等急了。”
兩人逼近,周以珩的長腿突然橫踢過去,正中他們下懷。
沈知微視線有點模糊,但剛才周以珩的那兩腳,她還是看得很清楚。
痛快!
周以珩冷眼威壓十足,“哪個張少?”
沈知微替那兩個痛到沒邊的家夥回答:“張宏道。”
周以珩側首看她:“你的第二個客戶?”
“.......”不知道為什麼,這問題沒什麼不對勁。可見周以珩這樣直直盯著她發問,不免讓她遐想出是個怨婦在逼問負心漢。
“領導安排。”她隻能這樣回答。
畢竟在集團,沈見山就是她領導。
周以珩視線收回,沈知微如負釋重鬆口氣。
該死的,她都這樣了,怎麼還有力氣胡思亂想呢。
終於,高露趕到了。
看見沈知微這副樣子,差點眼淚奪眶而出。“微微,你嚇死我了。”
沈知微肩膀鬆懈下來,“張宏道在酒裏下藥。”
“什麼!”
“別緊張,隻是能讓人四肢無力的藥。露姐,他敢在這裏搞這些動作,分明就是不管龍港灣名聲的死活,在打你老板的臉。這個時候你帶人進去,還能截獲那些證據。你怎麼做,那都算替我出口惡氣。”
沈知微的這番話,足以讓周以珩對她再一次刮目相看。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能想出對策去報複。還是借龍港灣的手。
嘖......
“好好好,我現在就叫人去。”高露扶著她,“那我先帶你離開這裏。”
一轉身,高露總算看見周以珩這尊大佛筆挺地站在那裏,正幽幽看著她。
高露腦子炸開。
剛忙著顧姐妹,都忘記她是被老板的助理叫過來的。
那剛才好姐妹說的話.......
龍港灣是周以珩的,所以憑他的本事藏住老板身份很輕鬆。高露知道他是老板,但平時隻跟周以珩身邊助理彙報月月工作,而對老板的脾性抓不準的。
但她會想。
姐妹剛才的話,什麼意思她懂,那麼老板更懂。
被人明晃晃利用借刀殺人。怎麼辦!怎麼辦?
沈知微沒發覺到高露的異樣,而是忙解釋:“露姐,是周總剛才幫了我一把。”
她知道不能喊老板,正著急該怎麼幫姐妹圓話。
“沈總監說的沒錯,這個時候應該先處理包間的事,不要讓他們趁機銷毀藥物。下麵的人去了沒有用,還是得你親自出馬,高經理。”
“是......”
沈知微暈,根本沒察覺到他們的對話不對勁。
“我和沈總監挺熟,如果你放心,我送她離開。”
高露:“.......”
操,怎麼辦啊。一邊是姐妹,一邊是老板。
沈知微聽見他說的話了,覺得這不太好。可她屬實力氣耗盡,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恍惚一下,沒聽見他們後麵說的話。
“還能走嗎?”男人沉沉的嗓音輕緩撞進她的耳朵裏,酥酥 麻麻的。
高露呢?沈知微想張嘴,可張不開。
周以珩看她死撐著的樣子,有些無奈。隨即,他就把人橫抱起來。
沈知微大腦宕機,可臉上做不出表情。
他他他!
“覺得冒犯,那你也隻能忍忍。要不然我拖著你走,別人誤以為我在撿屍。”
撿屍?
就算撿屍,別人都會羨慕“那具屍體”命好吧。
第一天見麵就蹭車,現在還抱她。
她會被吐沫星子淹死。
露姐怎麼能把她丟給周以珩?
沈知微動動手指,最終放棄掙紮,因為真沒力氣。
這時,屬於男人獨特的雄性荷爾蒙就跟流竄在體內的血液分子一樣,霸道地衝進她的鼻腔。
......好聞。
漫長的搖晃感覺,周遭的聲音逐漸遠去。
沈知微猜已經出了龍港灣。
她努力抬頭,想說話。
徒然!一道陰森冷沉的聲音響起:“周總,你抱的好像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