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怕事情鬧大,怕他們的醜事被曝光,怕他們再也不能從我身上榨取任何價值。
可是,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點開顧承澤的頭像,發送了一條消息:“顧律師,我準備好了。”
法院傳票很快送達。
明澤的骨髓移植手術被緊急叫停。
我站在醫院的走廊裏,看著爸媽焦急地奔走,親戚們圍著他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他們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囂張和得意,隻剩下驚恐和慌亂。
我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心裏沒有一絲波瀾。
曾經,我以為他們是我的家人,是我最堅實的後盾。
現在,我才明白,他們隻是吸血鬼,隻想吸幹我的血,榨幹我的骨髓。
而我,再也不會讓他們得逞。
法院的傳票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了爸媽苦心經營的假象裏。
他們慌了,真的慌了。
我爸四處打電話,聲音都變了調,再也沒有往日的囂張氣焰。
我媽則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家裏團團轉,嘴裏不停地念叨著:“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那些親戚們,前幾天還對我橫眉冷對,現在卻換了一副嘴臉。
大姑拉著我的手,假惺惺地說:“清語啊,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鬧到法院去?”二叔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就是,你爸媽也是為了明澤好,你可不能這麼絕情啊!”
絕情?我看著他們虛偽的表演,隻覺得可笑。
當初他們逼我捐骨髓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他們的家人?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我冷冷地甩開大姑的手,一言不發地走出了家門。
明澤的病房裏,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站在門口,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明澤,他的臉色蒼白,眼神空洞。
“姐......”他虛弱地喊了我一聲。
我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對不起......”明澤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聽不見。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能抹平我受到的傷害嗎?一句對不起就能讓我心甘情願地捐出骨髓嗎?
我轉身離開,身後傳來明澤的哭聲,一聲比一聲絕望。
醫院的走廊裏,擠滿了人。
記者們舉著長槍短炮,對著我和明澤的病房一陣猛拍。
“林清語,你真的要告你的父母嗎?”
“你弟弟還等著你救命,你這樣做是不是太狠心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捐骨髓,你弟弟會怎麼樣?”
我被他們圍在中間,寸步難行。
閃光燈晃得我睜不開眼,各種各樣的問題像潮水一樣湧來,幾乎要將我淹沒。
突然,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將我從人群中拉了出來。
是顧承澤。
他擋在我的麵前,冷冷地掃視著那些記者:“各位,請讓一讓,我的當事人現在需要休息。”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記者們被他的氣勢震懾住,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顧承澤帶著我走進了電梯,按下關門鍵。
電梯門緩緩合上,將那些喧囂和嘈雜隔絕在外。
“手術暫停了。”顧承澤看著我說。
法庭上,空氣仿佛凝固。
顧承澤的聲音擲地有聲,每一份證據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爸媽苦心編織的謊言上。
“......林明澤的病情,完全可以通過非親緣骨髓庫進行治療,林清語並非唯一供體。”
我看著爸媽的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最後定格在一片死灰色上。
他們張著嘴,想辯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法官的宣判:“林清語無需承擔強製捐獻的義務。”
我贏了!
我不用再被他們逼著去捐骨髓了!
壓抑在心底的巨石,終於被移開。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卻又在瞬間提起了另一口氣。
“我要求,”我站起身,直視著我爸媽,“賠償我的教育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