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語!你個死丫頭,翅膀硬了是吧?還敢背著我們申請助學貸款?你眼裏還有沒有這個家?有沒有你弟弟?”我爸的咆哮聲震得我耳膜發疼,他一把奪過申請表,撕了個粉碎。
我媽也在一旁哭天搶地:“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白眼狼!你弟弟還等著你救命呢,你倒好,隻想著自己!捐骨髓是你的義務!我們沒錢供你上大學!”
義務?我冷笑。
之前還口口聲聲說“長姐如母”,現在就成了義務?他們簡直變臉比翻書還快!
更可氣的是,他們居然跑到親戚們麵前演戲。
“哎呀,我們家清語啊,真是太不懂事了!
明澤都這樣了,她還隻想著自己讀書,你說這孩子......”我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些親戚們,一個個義憤填膺,仿佛我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清語啊,不是我說你,你也太自私了!”
“就是,你弟弟的命就不是命了?”
“趕緊去捐骨髓,別再作妖了!”
親戚些你一言我一語,把我圍在中間,口水幾乎淹沒了我。
我像一個孤島,被洶湧的道德浪潮包圍,無處可逃。
醫院裏,消毒水的氣味刺鼻。
我機械地走著,腦子裏一片混亂。
“丫頭,別怕,這世上還是有公道的。”
一個聲音突然傳來,我抬頭,看到一個阿姨,她正關切地看著我。
她的兒子也得了白血病,正在等待骨髓移植。
“他們越是逼你,你就越要挺住。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誰也別想奪走!”阿姨的話,像一束光,照進了我陰霾的心房。
我攥緊了拳頭。
對,我不能屈服!
我悄悄撥通了之前在網上查到的一位顧律師的號碼,聽說他專門幫助弱勢群體維權。
“喂,是顧律師嗎?我......我想谘詢一下......”我的聲音顫抖,帶著一絲絲絕望和希望。
在整理明澤病曆時,一處塗改痕跡刺痛我的眼。
原本輕描淡寫的“病情穩定”,被加粗加黑改成了“病情危急”。
筆跡潦草,一眼就看出是我爸的字。
我攥緊病曆本,指甲嵌入掌心。
他們…為了逼我捐骨髓,竟然連病曆都敢篡改?!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我衝到主治醫生辦公室,指著病曆上的塗改:“醫生,這…這是怎麼回事?”
醫生扶了扶眼鏡,眼神閃躲:“這個…可能是家屬比較著急,所以…”
他吞吞吐吐,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我明白了。
他們串通好了!
我顫抖著拿出手機,將篡改的病曆一頁頁拍下來。
證據…我必須留下證據!
顧律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冷靜而專業:“篡改病曆是違法行為,可以作為你維權的有力證據。”
他的話,像一顆定心丸。
我不是孤軍奮戰!
我點開社交軟件,編輯了一條長長的信息。我要把他們的醜惡嘴臉,公之於眾!
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他們是如何用親情做幌子,對我進行情感綁架!
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