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皇宮傳來阿姐病逝的消息。
父母忙著伺候皇宮的天使,捧著加官進爵的聖旨樂得合不攏嘴。
宣旨的太監用拂塵點著父親的腦門兒:
「徐大人,您這女兒可算是沒白生,瞧瞧,您這不就升官兒了?你那女兒也算是好福氣了。」
父親點頭哈腰直說:「是是是。」
我在門外聽得額頭青筋暴起,指甲摳進掌心。
衝進房門卻被仆從和我阿娘攔住:
「若兒,你這是做什麼,不可衝撞了天使,還不快出去!」
我顧不得忤逆她,抄起一旁的茶盞擲向傳旨的太監: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我們不要什麼賞賜,我啊姐呢?我活生生的阿姐呢?你們把她還回來,把我阿姐還給我!」
「混賬!」
我被父親一巴掌打倒在地:
「你個逆女,逆女,你簡直是瘋了,說得什麼混賬話。」
來不及管我,忙著去向太監賠不是。
太監眯著眼睛陰險的看著我:
「你想要你姐姐?」
彎下腰,捏著我的下頜骨緩緩收緊。
「無福之人,自然也不配葬在皇宮,雖我是個無根的太監,也著實好好享受了一把你姐姐的美妙。」
「城外的亂葬崗就是得罪公主之人的歸宿,你不是要你阿姐嗎?你阿姐在那兒等著你呢,哈哈哈哈」
母親尖叫著暈過去,那太監卻用腳碾過我的手,大笑著揚長而去。
陰氣森森的亂葬崗,阿姐被砍斷四肢裝在桶裏。
野狗在一旁拖拽著散落在地上的手腳,月光森然的照在阿姐沒有五官的臉上。
踉蹌地走近,野狗以為我要與它搶食,呲牙低吼著撲上來。
撿起地上不知道誰的腿骨,掄向撲上來的狗,咬我可以,但不許動我阿姐的屍體。
顫抖著手撿回阿姐的四肢,一一拚湊好,眼淚一滴滴落下。
父親隻當我們是攀附權貴的工具,母親喜愛極了父親,隻顧著與那些小妾爭寵,拚命想著生兒子,從不管我們的死活。
我和阿姐跌跌撞撞扶持著長大。
握著僵硬的手指,這雙手曾那麼溫柔的為我挽發,輕拍著入夜總是無法安睡的我。
我也總喜歡躺在阿姐腿上,聽她給我念話本,慢悠悠的給我搖扇子。看著死無全屍的阿姐,我緊咬著後槽牙,閉上雙眼。
總有人,總有人要破壞我來之不易的溫暖。
緩緩睜開眼,既然如此,準備好迎接我的報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