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發現懷孕那天，顧承運帶著歸國的白月光回了家。

他把我趕出了主臥，讓白音音睡得舒服！

他讓我去清理櫃子裏的蟑螂窩，讓白音音住得安心！

我正清理時，櫃門突然被關。

他聽信挑撥，沒有找我，隻以為我使性子鬧脾氣離家出走了。

其實我被鎖櫃子裏，活生生憋死！

重活一世，我不要他了。

「我要你死，你敢嗎？」

第二天，我看見他從19樓一躍而下的消息。

1

「若若，你可別再去找顧承運那小子了！他心裏隻有那個白蓮花，你......」

睜開眼就聽到了哥哥恨鐵不成鋼的話。

白蓮花？隻有哥哥這樣稱呼白音音。

我不敢相信地再三確認。

我重生了，重生在哥哥還活著的時候。

管家周叔這時走進來說顧家大少爺來了。

我還沒阻止，就見顧承運已經走進來了！

他一臉頹廢，眼眶通紅，可憐兮兮地望著我們。

哥哥對他一直不太待見。

「顧承運，你來我家幹嘛？」

他沒看哥哥，反而看向了我。

「若若，你今天早上發信息說要給我送飯的！」

「可是到現在你都沒有送來，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

他拿出手機遞到我麵前，手機上全是我給他發的信息，很多很多條。

「承運哥哥，你起床了嗎？早安！」

「承運哥哥，你吃飯了嗎？」

「承運哥哥，你別不開心。我給你講個笑話......」

......

全部都是我在唱獨角戲，他甚至沒有回一個符號或者表情。

多麼可笑啊，上輩子我以為他生來性子涼薄。

可是，我明明已經見過了他對白音音的溫柔如水。

哥哥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估計他覺得有這樣的妹妹真是沒眼看！

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早上的我和現在的我不一樣了。

「我現在都還沒有吃呢，你真的不心疼嗎？」

我走上前狠狠就是一耳光！

「心疼你的大頭鬼！你有病吧！還病得不輕！」

他們滿臉錯愕，不敢相信我竟然會打他。

他不是挺煩我的嗎？

現在我不往他跟前湊了，他反而不太高興，主動跑來找虐。

「以前的都過去了，以後我不喜歡你了！不，從現在開始，我和你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抬手，拉黑，刪除，一氣嗬成！

我讓周叔送客，他卻開始嗚嗚地突然哭了起來。

「對不起，老婆，上輩子是我的錯！我這輩子一定會對你好的！」

上輩子？原來他也重生了！

2

哥哥聽到他嘴裏喊著老婆，氣得衝上去就打！

「顧承運，你可別亂叫人老婆！」

他一動不動地給哥哥打，哥哥看他那麼反常，和周叔拽著他往外走！

「顧承運，你別整什麼苦肉計！以後也別再來找若若了！不然，有你好看！」

顧承運卻一點不配合，癲狂大吼。

「若若，你怎麼能不愛我了呢？上輩子你那麼愛我，怎麼能不愛我了呢！不可能！不可能！」

既然說起上輩子，我還沒找他算賬，他竟敢主動提起。

「哥哥，住手！」

聽到我的聲音，顧承運期待地看著我！

在他灼灼的目光中，我走上前去，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他的臉慢慢變紅，呼吸越來越急促，像條被人丟到岸上的魚。

他拚命撲打著身體，可是因為呼吸困難，他快要窒息了。

看著他的樣子，我心裏沒由來的開心，甚至想讓他就這麼死！

哥哥過來抱住我，蒙著我的眼睛：「若若，別......」

我回過神來，放開他。

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眶猩紅。

「上輩子，我死之前的難受和絕望就是這樣！顧承運，你怎麼好意思問我為什麼不愛你的！」

憤怒的話語從我的嘴裏喊出來，他愣了愣！

他大概沒有預料到，我也重生了！

「你知道嗎？我死的那天是我們的結婚五周年紀念日！我盼了五年的寶寶，他都還沒成型，你是怎麼忍心讓我們被活生生地憋死的！」

他瘋狂地搖著頭，抓著自己的頭發，不斷地扇著自己的耳光。

「老婆，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麼？

3

我記得自己被鎖在櫃子裏，窒息的痛苦還在眼前。

上輩子我死在了結婚五周年紀念日當天。

那天我心心念念等著他回家，想跟他分享懷孕的喜訊。

最終沒來得及說出口，我和未成形的寶寶就死了。

他帶著白月光回家，無視我精心準備的紀念日儀式。

他說她剛回國，住在外麵不安全，先住家裏。

白音音一臉不好意思，嘴裏的話卻像是在宣示主權。

「若若，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照顧承運哥哥！」

顧承運把我忍著孕吐為他做好的飯菜一股腦倒進垃圾桶。

理由是音音不喜歡吃剩菜！

跟我在一起那麼多年，從來不下廚的他開始做飯！

白音音說衣櫃裏有蟑螂窩，他讓我去清理。

清理蟑螂時我被一把推進櫃子，隻聽哢噠一聲，櫃門鎖了。

我用手拚命拍著櫃門，希望顧承運聽到聲音。

呼吸逐漸困難，意識也開始模糊。

這時顧承運進了房間：「若若把蟑螂清除了嗎？她怎麼沒在房間？」

透過櫃子縫隙，我看到白音音柔若無骨地靠在我老公的身上。

「承運哥哥，若若弄好就出去了！現在不在家嗎？是不是因為我，對不起 ，承運哥哥，給你添麻煩了！」

顧承運眉頭微蹙，不耐煩地說。

「別管她，她就愛無理取鬧，仗著我的喜歡就肆無忌憚！」

嗬，我仗著他的喜歡無理取鬧？

他喜歡過我？在舊愛麵前這樣說是為了讓她吃醋？

我成了他們倆play的一環？

我的意識已經渙散，用盡全力想要抬手拍櫃門。

終於如願拍到了！

「啪！」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房間清晰可聞。

「什麼聲音？」顧承運問道。

白音音突然彎下腰，說是自己腿被磕到了！

顧承運緊張地抱起她就衝出去了。

如果，他沒那麼緊張，再慢一秒鐘，就能聽到我最後的求救！

就一秒鐘！

始終是我不如白音音在他心中重要！

在他那裏，我從來不敢使小性子，畢竟是我舔了十幾二十年才求來的。

4

哥哥聽了我們剛才的對話，恨得咬牙切齒。

現在看我呆呆地流淚，心疼得不得了。

「若若？把他趕出去吧！以後你還有哥哥！」

「他......不適合你！」

上輩子哥哥勸了我很多次，我偏偏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

總覺得人心都是肉長的，總有一天我能捂熱他那顆冰冷的心。

我終於回過神來，抱住哥哥。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

「哥哥！我聽你的話！我聽你的話......」

上輩子我親愛的哥哥早早就沒了，盡管他覺得顧承運不適合我，性子太冷淡。

可因為我，他還是把活著的希望給了他。

那時候哥哥和顧承運一起出差，他們遇到了特大地震。

他們被壓在同一塊廢墟下麵，顧承運一開始被砸傷，哥哥和他說話，讓他保持清醒。

長時間沒有進食喝水，他把自己的手指咬破，喂顧承運喝下自己的血。

救援隊挖開廢墟時，哥哥已經死了。

他的手機裏有一段錄音。

「若若，哥哥知道你很喜歡顧承運，所以我替你保護了他！對不起，哥哥答應去世的爸爸媽媽要照顧你一輩子，現在要食言了......你別哭......顧承運，你小子要好好對待我妹妹，要是讓她難過，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那天之後，顧承運和我在一起了。

代價是......我哥哥的一條命。

5

哥哥看我哭個不停，心疼地拍著我的背安撫。

「別哭，若若，顧承運這個畜生！我不會饒過他的！」

我拉住暴怒的哥哥，說我想通了，不會再作踐自己去愛他了！

哥哥心疼極了，卻也欣慰於我的選擇。

「顧承運眼盲心瞎，我這麼好的妹妹他都不知道珍惜！」

哥哥說到一半，看著我的臉色，戛然而止。

上輩子這時候，白音音也是申請出國了，她一走，顧承運就整個人頹廢了下去。

我腆著臉，去陪他，哄他。

他不吃不喝，我比他還急。

從來沒有下過廚的我，為了讓他吃得下去。

努力學習做飯，可是我好像沒什麼做飯的天賦。

笨拙地拿著菜刀切菜，劃傷了手，深可見骨。

家裏阿姨嚇得尖叫，她說幫我切，再教我煮。

我一根筋地覺得，為了他，我什麼苦都願意吃。

最後，大大小小的傷口布滿了手指，大大小小的水泡也分布在手上。

怕他看出來，我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地端到他麵前。

他嘗了一口，立馬用紙巾包著吐了。

原本滿眼亮晶晶等著誇獎的我，藏好了因為做飯受的傷。

不敢承認是自己親手做的，甚至跟著吐槽阿姨今天的手藝有失水準。

他不知道，我的手養了很久還是留下一條猙獰的疤痕。

抬起手看看，皮膚白皙，手指修長，和上輩子截然不同，沒有疤痕。

這輩子，我不會再去舔了。

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命，孩子的命。

夠了，兩條命讓我回頭夠夠的了......

上輩子，他把自己鎖在房間，我使出渾身解數，讓他出門散心。

我帶他去看日出，告訴他每一天都是新的開始，他可以重新開始。

我帶他去看大海，告訴他世界上美好的東西很多。

比如他眼前的我，當然這句話我沒敢說出來。

我帶他去看星星，當晚卻下了大雨，沒有看到。

我告訴他人生有很多遺憾，但是遺憾也是一種美好。

這輩子，不管他怎樣，我都不會再去管了，我不要他了。

剛才被周叔抓著的顧承運終於掙脫，他抓著我的手臂，瘋了一樣。

「老婆，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原諒我？」

「不可能！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我一字一頓！

「除非你死！」

第二天早上，我和哥哥一起吃早餐。

哥哥沒有和平時一樣看報紙，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時不時還欲言又止，一定有事瞞著我！

「若若，我剛才從報紙上看到顧承運從十九樓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