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了我哥身邊那個一本正經的秘書。
那一年我帶著沈年做盡了荒唐的事情。
連我哥都看不下去,勸我:“你要真喜歡,就好好談,這麼作弄人家幹什麼。”
我真的聽了他的勸,甩了沈年,一聲不響出國深造。
五年後再見,他風頭無兩,我家道中落。
重逢那天,沈年將我抵在門上,在我耳邊咬牙切齒。
“他們有我好玩嗎?為什麼要他們不要我。”
1
五年後再見到沈年,他已經結婚了。
還拿下了這麼厲害的女強人。
我哥正舉著酒杯向女強人敬酒,話裏話外想談下城南的那塊地。
沈年一言不發,沉默著給朱悅剝蝦,不動聲色地拿過我哥遞的酒:“抱歉,我太太胃不好。”
以前沈年對我也這樣好,甚至比這更好。
會在我和朋友們玩兒瘋了後溫柔地哄我,會在我無理取鬧時無奈地放下工作......
可惜,那都是以前了。
我此時如坐針氈,萬分懊惱一個小時之前的自己,為什麼非要鬧著和我哥一起來。
五年來沒有一點消息的沈年,就這樣出現在我麵前,還跟著妻子一起。
朱悅對沈年的阻攔絲毫不生氣,反而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難得和梁總一見如故,我們隨便聊聊,工作的事情改天到我公司詳談。”
梁瑾辰和朱悅聊的歡快,兩位事業強人聊沒多久又扯回到項目上了。
我心裏憋悶的難受,借口溜走。
剛走出餐廳門口,身後傳來熟悉的急促腳步聲。
是沈年。
他的聲音還是像以前那樣好聽:“五年未見,不打聲招呼嘛。”
我裝作沒聽見,抬腿繼續往前走。
沈年追了上來,拽住我的手腕。
我的心臟不可抑製的急促跳動起來。
“梁小姐忘記我了嘛?那這個總該不會忘記吧。”
話音剛落,手上傳來一陣冰涼。
垂眸一看,紅黑色的掛墜靜靜地躺在我手裏。
眼眶驀地一熱。
綰君心。
五年前,情到濃時,我曾將自己的長發剪下一綹,做成掛墜,送給了沈年。
“以後你必須愛我知道嗎?永遠的那種。”
沈年當時說了什麼我已經忘記了,隻記得少年紅透的耳朵和攥緊的拳頭。
我狼狽地把掛墜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含糊道:“其實扔掉就好了。”
沈年聲音隱忍:“梁昕宇,這麼多年你倒還是這副性子,說扔就扔。”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放得輕鬆些:“是啊,垃圾而已,對吧沈年。”
沈年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被朱悅打斷:“阿年,你和梁小姐認識啊。”
我猛地回過神,沈年現在已經結婚了。
看著垃圾桶裏的掛墜,鬆了口氣,幸好剛才扔掉了。
梁瑾辰也跑過來,生怕我鬧什麼幺蛾子。
沈年微微點頭:“認識,很熟。”
梁瑾辰和我雙雙變了臉色。
2
當年我被我爸逼著進我哥公司實習,來的第一天就被沈年這個男狐狸精迷昏了頭,硬生生幹了一整年。
這一年我帶著沈年做盡了荒唐的事情。
連我哥都看不下去,勸我:“你要真喜歡,就好好談,這麼作弄人家幹什麼。”
我急了,嘿了一聲:“什麼叫作踐啊,我這是對他好呢,你就是個周扒皮,自己秘書過的那麼糟糕你都看不見,一點都不關心員工。”
往事不提也罷。
沈年似笑非笑地盯著我:“我跟梁小姐很熟,對吧。”
我尷尬的要死,忙說:“有點熟。”
沈年的目光太有侵略性,我整個人就像被扒光了站在他麵前。
那天之後,我一直躲在家裏,哪裏都不敢出去。
閨蜜段靜打來電話:“梁昕宇你厲害啊,當著人家老婆的麵勾搭人家老公,朱悅這個人可狠了,要是——”
我不敢再想,斬斷了腦子裏的所有歪念頭。
可人越怕什麼,就來什麼。
窩在家裏半個月後,我忍不住約段靜出去玩兒。
我和段靜試衣服時,碰見了沈年和朱悅。
朱悅看見我打了招呼:“梁小姐,好巧,你也在這兒買衣服嘛。”
我訕訕地回話,脫下衣服後,拉著段靜趕緊走了。
段靜卻拿著好幾件衣服求我,再等等。
我無法,隻好尷尬地立在一邊,看著沈年體貼地為朱悅選衣服。
“梁小姐不買衣服嗎,要不要試一試這件鵝黃色的,很配你。”
我裝作很忙地拒絕了,隨手拿了件衣服,躲進試衣間。
沈年卻在此時開口:“絳紫色不配你,顯黑。”
我心跳如擂鼓,丟下衣服落荒而逃。
沈年緊隨我後,借口找我有事出來了。
他將我困在樓梯間。
我謹慎地看著他:“有事微信也可以說,這樣被人看見了不好。”
沈年冷笑一聲,俯身壓下:“這樣是哪樣?”
“這樣嗎?”男人溫熱的手扶上我的腰。
“還是這樣?”罪惡的雙手慢慢往上。
我猛地推開他,一巴掌摔在他臉上,羞惱道:“夠了!”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我壓低了聲音,微微哽咽:“以前是我不對,但我給你錢補償你了,而且你也羞辱過我了,就兩清吧。”
當年我和沈年分手時,也不算分手,畢竟我們誰也沒承認過彼此,反正鬧得很難看。
沈年盯著我,不說話。
我轉身就走,卻被男人狠狠地抱回來,摁在懷裏,緊緊地摟著。
“梁昕宇,五年前聽你的斷了,五年後就該聽我的,這樣才算兩清,知道嗎?。”
我狠狠地錘他,不敢置信:“你讓我當你的情人?”
沈年微微鬆開我,哄道:“一年,隨叫隨到。”
怕我不同意,又加上一句:“我聽阿悅說梁家似乎遇到不小的問題,你覺得梁氏能承受損失朱氏的壓力嘛?”
我顫抖著嘴唇,一句話說不出來。
沈年扯了下嘴角,聲音遙遠:“梁昕宇,要是我當年足夠強大,是不是這時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3
我渾渾噩噩地回家,躺在沙發上思考怎麼就演變成這樣了。
沈年那副樣子也不像是要報複我的樣子啊。
就這樣忐忑地在家窩了幾天,直到接到沈年的電話:“出來,跟我去個地方。”
都沒給我反駁的機會,就掛斷了電話。
我故意穿上很邋遢的衣服,就為了給沈年丟人,誰叫這死男人敢威脅我。
上車後,沈年給我丟了一遝紙:“熟悉一下,一會兒我會采訪他。”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都娶朱悅了,怎麼還出來找兼職啊?”
沈年瞄了我一眼,抿著唇不說話。
采訪很順利,我鬆了口氣。
沈年遞給我一瓶水,恍惚間又回到了當年。
那時沈年也時不時的做一些采訪,我就像現在這樣,在車上熟悉提前弄好的材料。
結束之後,我會帶著沈年吃頓好的。
沈年那時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看不得美男落淚,大手一揮,直接轉賬。
“寶貝兒,你去花錢吧,不要不開心好不好?”
我知道沈年的窘迫,也憐惜他的遭遇,我想免他驚擾免他憂。
後來我確實做到了,隻是結果不太美妙。
沈年帶我去吃從前我們常吃的那家西餐。
“你走之後,我一個人常來這家店,你愛吃這家的牛排,我以為你這樣的饞丫頭總會來一次,可惜一次也沒來。”
說話間,他把一盤切好的牛排送到我麵前。
我眨眨眼睛:“以前喜歡,不代表現在也喜歡啊。”
沈年微愣,自嘲一笑,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祈求:“一年,這回我追你,行嗎?”
我不敢置信地抬頭看他:“沈年,人都是會變的,就比如你,怎麼變得這麼厚臉皮,你都有朱悅了,還來招惹我做什麼!”
沈年惱怒地把刀具摔在桌上,臉色微紅:“胡說什麼,我和朱悅清清白白。”
“那你那晚在餐桌上說她是你太太。”
沈年露出懊惱的表情:“那......那是我為了刺激你,胡說的。”
“我和朱悅是假夫妻,連證都沒領,平時也是分房睡的。”
壓了我好幾天的巨石一下子被搬開,輕鬆了許多。
聲音也溫柔起來:“那我知道了。”
我沒想到我和沈年竟然這麼快就和好了。
這一次我長記性了,引著沈年,要了名分。
段靜無語地看著傻笑的我:“我說姑奶奶,收收你的嘴角吧,全世界都知道你談戀愛了。”
我白了她一眼,繼續和沈年聊天。
本以為日子就要好起來了,直到朱悅找到我。
我有些心虛地坐在她麵前:“朱總好。”
朱悅輕笑一聲:“梁小姐不用這樣拘謹,我和梁總也算是好友了,肯定不會為難你。”
“隻是希望梁小姐能識趣些,離開沈年,好不好。”
我握緊了手邊的杯子:“這個不行。”
朱悅不急,拿出手機,遞到我麵前:“行的,梁家已經為你安排好了未婚夫。”
我臉色蒼白。
沈年......我在心底輕喚他的名字。
4
沈年再來找我時,我和他提了分手。
他輕笑著把小蛋糕擺在我麵前,輕聲哄道:“怎麼了小祖宗,到底誰惹你不開心了?”
我直接開口:“沈年,你和朱悅領的是真的結婚證。”
“我知道你想報複我當年拋棄你,這段時間看我為你著迷,你其實很開心吧。”
“騙我你是假結婚,引著我做小三,你招數很高明。”
沈年白了臉,慌張地拉著我,向我解釋:“寶貝兒,不是的,那就是假的,我沒騙你,沒有報複你的意思......”
男人說的顛三倒四,一點也不像平日裏冷靜自持的模樣。
我心中鈍痛,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愛眼前這個男人,可我沒辦法。
那天朱悅將結婚證擺在我麵前時,我才知道,若是我繼續放縱下去,才是害了沈年。
就像五年前那樣。
和沈年不歡而散後,我去假死服務中心辦理了假死。
“顧客您好,請問要選以什麼方式死亡呢?”
我顫抖著手,選了空難。
回到家,我爸和我哥在客廳等我。
我爸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回來了。”
梁瑾辰有些不忍:“婚禮已經準備好了,你明天就出發去M國。”
我有些驚訝:“這麼急啊!”
梁總冷哼一聲:“就一眼沒看住你,差點闖出彌天大禍,梁家養你許多年,總不能任由你胡鬧。”
我微微攥緊了口袋裏的手,嗯了一聲,就上樓了。
我把新辦好的身份證明藏了起來,明天之後,我就不再是梁昕宇了。
半夜段靜給我打來電話:“朱家出大事了你知道嗎?”
“沈年竟然大半夜去報警,說朱悅騙婚。”
“我去,他膽子太大了......”
段靜說了什麼我再也沒聽清,隻知道沈年此舉不過是自毀前程。
他已經是知名作家,以後什麼都不用愁了。
猶豫再三,我還是給他打了電話。
沈年聲音帶著驚喜:“寶貝兒我......”
“別再給我添麻煩了,朱悅隻會以為是我挑撥的你,會連累梁家,不要讓我為難。”
我克製住自己,盡量平靜道。
沈年很久都沒有再開口。
“梁昕宇,五年前我就下過決心,如果再遇見你,就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心一顫,好不容易平複的心跳因為這句話迅速跳動起來。
隻是可惜......比起愛情,我隻想要自由。
“放過我放過梁家吧。”我望著外麵。
天亮的很快,我跟著我哥去往機場。
梁瑾辰看著我,囑咐道:“放心,聯姻對象很好,嫁過去不會讓你受委屈。”
我點點頭,毫不留戀地轉身檢票登機。
兩天後,我那趟飛機失事的消息傳到了國內。
梁家為我大辦了葬禮,用我賺取了最後一波熱度。
沈年以跨國公司總裁的身份,出現在我的葬禮上。
知道我一切計劃的段靜,默默地躲在角落不敢出現。
這些我自然都不知道。
彼時我早已經在假死服務中心的安排下,來到了國內的一個十八線小城鎮,找了份月薪三千五的工作,準備安穩度過餘生。
從前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而我的床頭,多了一本書,書中的女主人公叫做梁昕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