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包養了金絲雀

顧司辰包了整個城市海岸線的燈光秀向我求婚，

所有人都起哄讓我嫁給他，說我是他的白月光。

可我知道他已經養了小情人，瞞了我整整兩年。

訂婚宴那天，我送了他一份大禮，連夜離開了海城。

就在顧司辰瘋了一樣找我時，

自畢業後就斷聯的師兄正把我摁在懷裏，

伴著慌亂的心跳，我聽見他緩緩開口：

“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

1.

“江晚星，嫁給我吧。”

“請允許我與你攜手一生，我最愛的姑娘。”

滿屏的愛意在一幢幢大樓上滾動播放，目之所及的城市海岸線燈光秀，皆是我的名字，站在灑滿花瓣的廣場上，我聽見周圍一片尖叫，顧司辰手捧鮮花向我走來。

“晚晚，嫁給我吧。”他單膝下跪，將一枚碩大粉鑽戒指遞到我麵前，看向我的眼裏滿是愛意。

他的好兄弟們也在一旁笑著起哄：“嫂子，快答應他吧，我們辰哥可是等了你整整三年了。”

“是啊，他饞你饞得快瘋了。”

顧司辰笑罵他們：“都給我閉嘴，就你們話多。”

四周安靜下來，他嘴角漾起寵溺的笑，溫柔中又帶了一絲絲痞氣：“晚晚，我這輩子非你不可，你是我顧司辰唯一的愛人。”

我曾想象過無數次顧司辰向我求婚的場景，我想我一定會喜極而泣，含著眼淚點頭答應他。那是我十八歲就認識的男孩啊，是占據了我大半青春的人。

他會因為我半夜胃痛徒手爬上三樓宿舍為我送藥，哪怕差點摔斷了腿，第二天早上仍一瘸一拐的把煲好的粥遞給我。

也會在別的男人多看我一眼時忍不住懟回去，他說他都舍不得多看我一眼，怎能讓別人用眼神占我便宜。

朋友都說他像個瘋子，一個愛我愛到發狂的瘋子。

可是此刻看著手捧玫瑰和戒指的他，我心痛的難以自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亦說不出一句話。

2.

眼前的人如此陌生，我似乎從未看清過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策劃了這場求婚，又是如何麵不改色地說出我是他的唯一。

他明明已經有了小情人，在我出國深造後就包養了一個與我有七分相像的女孩，瞞了我整整兩年啊。

顧司辰看著滿臉是淚的我，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他站起身把我擁在懷裏，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寶寶不哭了，我知道你是太感動了，沒關係，你先不用急著答應我，我等你平複好心情。”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與我昨天收到的盒子裏的味道一模一樣，想起裏麵的東西，我忍不住感到惡心，一把推開了他。

拒絕和質問的話剛要脫口而出，我忽然看到了藏在人群中的那個女孩，她的眼裏帶著勢在必得的挑釁，見我望過來，衝我露出得逞的笑。

我忽然改了主意，憑什麼，憑什呢？

憑什麼她傷害了我卻能全身而退，憑什麼他背叛了我卻毫無悔意。

憑什麼，痛苦的隻有我一個？

擦了擦眼淚， 我強迫自己向上揚起嘴角，向顧司辰伸出了手：“抱歉，是我太過激動了，我答應你。”

四周響起一片歡呼，顧司辰的眼中迸發出巨大的喜悅，他把鑽戒穩穩地戴在我的無名指上，然後飛快地將我抱起來旋轉。

“我終於要娶到最愛的姑娘了，我愛你，江晚星。”

早已準備好的煙花在海的上空炸開，絢麗奪目，顧司辰輕輕把我放下，低頭在我耳邊說：“下周我們就訂婚，到時候我再送你一場比這更盛大的煙花。”

望著被照亮的夜空，我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煙花易冷，人心易變，顧司辰，你不會等到那場煙花的，因為我會在你最期待的那天離開。

3.

回家的路上，下起了雨，顧司辰的手機不斷地有消息提示。他皺眉看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雨，不停地催促司機開快一點。

“顧總，前麵堵車了。”司機回過頭，略帶忐忑地看著他。

顧司辰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我知道，他在壓抑自己的情緒，亦在等我開口。

畢竟從前的我最懂得體諒他的辛苦，會在跟他視頻時看出他的疲憊讓他早點休息，也會在他說工作忙開會時絕不打擾。

可是現在我才知道，他的疲憊是因為另一個女人，我懂事的不打擾不過是為他們創造了獨處的空間，他在電話的另一端深情說愛我的時候，床畔已經躺了別人。

我轉過頭，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假裝看不懂他的焦急。

終於，他忍不住開口：“晚晚，我有件急事需要回公司處理下。”

“哦？正好今天沒什麼事，我陪你一起吧。”

他親昵地摟過我在我唇邊印下一個吻：“公司的事怎麼能讓我的晚晚煩心呢，我可是分得清家庭和工作的。”

“前麵有家商場，你先去那逛一逛，我忙完來接你，看好什麼隨便買，千萬別給我省錢。”

我心底一片冰涼，指尖緊緊扣進手心，盡量用最平靜的語氣回答：“好啊，那你先去忙吧。”

汽車在擁堵的路段上緩緩開動又停下，我下車後卻沒有走進商場，而是悄悄攔了一輛出租車跟在了顧司辰的車後麵。

他果然沒有去公司，而是回到了向我求婚的廣場，廣場上布置的鮮花已經殘敗，被風吹落的花瓣打著璿兒四散在雨水裏，一個長發及腰的女孩沒有打傘，就這樣抱膝坐在地上，狼狽又淒美。

顧司辰撐著傘快步走到女孩麵前，她抬起頭，眼裏是盈盈淚水，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顧總，你，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還要糟蹋自己到什麼時候?”他雖然語氣不善，但終究還是無奈妥協：“好了，我送你回家。”

女孩破涕為笑，踉蹌著站起來撲到他的懷裏：“顧司辰，我不求你愛我，隻求你把給她的愛分給我一點點，我要的不多，能夠陪在你身邊就好。”

“求你，求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顧司辰沒有回答，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喉結微動。我知道，他起了情欲。

他扯了扯領帶，發狠般地說了一句：“周筱媛，你真是個小妖精。”然後猛地摟緊了眼前的人。

細碎的雨幕伴著燈光宣泄下來，我撐著傘站在一顆榕樹後，像一個卑劣的偷窺者般，看著雨中的男女緊緊相擁，纏綿熱吻。

雖然已經知情，但是親眼看到這一幕我還是痛苦難抑，忍不住彎下了腰大口大口的喘氣，心臟在這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動，撐在膝蓋上的手也在不住地顫抖。

4.

我失魂落魄的走回去，一夜未眠。

淩晨六點，顧司辰輕輕推開了我臥室的門，我閉眼假寐，他親了親我的臉頰後又悄悄退了出去。

不久，廚房裏傳出聲響，我披上衣服倚在門框上不動聲色的看他。

這樣不累嗎顧司辰？在另一個女人床上馳騁一夜後，還要若無其事地回來給我做飯。

正在盛飯的人看見我，手一頓，繼而笑道：“小懶貓睡醒了？早餐馬上就好。”

我在餐桌邊坐下，顧司辰很快把早餐端來上來：“嘗嘗看，還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說出去或許沒人信，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的顧氏小少爺，竟然有一天能練就一手好廚藝。

那時我剛到國外，吃不慣西餐想要自己學著做飯。或許確實沒有天賦，在實驗室遊刃有餘的我，始終掌握不了那幾瓶油鹽醬醋，做出的菜不是炒太生就是燉太爛。

直到有一次我吃了沒炒熟的芸豆食物中毒進了醫院。

因為我堅持出國留學而跟我冷戰半個月的顧司辰匆匆趕了過來，別扭又心疼的數落我：“呆在我身邊我養你一輩子有什麼不好，偏要這麼遠來受罪。”

那時他剛剛接管顧氏，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他不明白，為何我明知道即便學成歸來，一年的工資也抵不過他送我的一個包，卻還是偏要遠赴重洋，與他異地戀。

我隻告訴他那所學校是我仰慕已久的，導師也是業界大拿。沒有說出口的是我希望可以做一棵與他並肩的榕樹，而不是攀附於他的菟絲花。

住院那幾天，顧司辰在我的出租屋裏學會了做飯，味道竟然出奇地好，從那以後每次從國內來看我時，他總是親自下廚，包攬我的一日三餐。

淡淡的清香縈繞在舌尖，我嘗了一口便放下了湯匙。

“怎麼了，不好吃嗎？”

我搖了搖頭，看向他的眼睛：“昨晚你幾點回來的？”

顧司辰一滯，向旁邊虛瞟一眼，又很快鎮定下來：“淩晨兩點，看你睡得太熟就沒有打擾你。”

他隔著桌子握住我的手放在掌心，繼續說道：“對不起晚晚，我保證以後都早點回來，工作再重要，也比不過我的寶貝。”

心口傳來密密麻麻針刺般的疼，我想扯出一個笑，淚水卻不爭氣的模糊了雙眼，我忍不住問他：“顧司辰，我們還會有以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