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懷孕後，我發現老公總是把自己鎖在書房。

我想他應該是在裏麵看兩人電影，自己做手工。

“老公，醫生說寶寶五個月了，我，可以的。”

他眼神似火，卻動作溫柔替我穿好了衣服。

“老婆，在我心裏你和寶寶比什麼都重要。”

我感動於他的體貼，但還是介意那些電影，想要趁他上班偷偷扔掉。

沒想到，我竟然在他上鎖的抽屜裏找到十幾張身份證。

不同的名字，籍貫，出生年月，卻擁有著同一張臉。

...

書房的抽屜卡住了。

我用力一拉，十幾張身份證瞬時散落在地上，還有許多不同女人的照片。

無一例外，看上去皆是家境優渥。

齊淮序是律師，這些或許隻是他的工作資料。

可是我心底卻越來越不安。

她們有的年輕，有的略顯成熟，但她們的神情，都像是浸泡在愛裏的女人模樣。

我扭頭看書桌上我和齊淮序的合照。

就和我一樣。

隨著翻看，我的指尖也越來越抖。

直到，我翻到最後一張。

這是我妹妹的臉。

照片上的她，穿著孕婦裝，眉眼彎彎和小時候一樣。

我的大腦一瞬間轟鳴。

“姐，我遇到了真命天子，他對我特別好。”

“對你好還讓你未婚懷孕？把他帶來我看看。”

當時在電話裏，我是有些不高興的。

爸媽從小離婚，我和妹妹已經快十年沒見麵了。

“他擔心我，不讓我坐飛機。等孩子生下來，我帶你小外甥一起去看你~”

因為當時我正經曆第一次流產，要不然我一定會飛過去。

而我又舍不得說她，隻能答應。

可是沒想到，沒過一周，妹妹就因為被分手精神失常跑到馬路上被車撞死了。

名下所有的資產也都不見。

當時媽媽在靈堂哭得幾乎暈厥，爸爸也急得腦梗去世。

而那個渣男，就像憑空消失一樣不見了。

甚至連張合照都沒有。

現在看著資料上妹妹仿佛還活著的明媚笑容。

我身上的寒意順著脊椎蔓延。

我妹妹當時的戀人，難道就是齊淮序？

那這些女人呢，都是被他騙過的人嗎？

一瞬間，我的心臟快速跳動，腹部猛地一陣劇痛。

低頭一看。

一道血順著大腿流了下來。

我的寶寶！

這是我和齊淮序期盼了五年的孩子。

五年前，街上有個瘋女人持刀傷人。

是我擋在了齊淮序身前。

那一刀不僅讓我沒了孩子，而且醫生說我以後會很難再懷孕。

如果這個再失去，我應該再也沒機會當媽媽了。

我看著地上蔓延開的血，整個人嚇得發抖。

“喂20嗎？我出血了，可能是先兆流產。對，我自己在家。”

掛了電話後，我看著滿地的照片。

不，不行。

不能讓齊淮序知道我發現了這些。

我拚命撐著桌子，手忙腳亂地把東西塞回抽屜，僅僅隻是做了這些，額頭就滲滿了冷汗，疼痛也越來越強烈。

我抱著肚子爬到門口，等著救護車。

被推進手術室前，我看到齊淮序瘋了似的朝我跑過來。

完全沒有平時的優雅從容。

“老婆你痛不痛？沒事的，我陪著你。”

“醫生，一定要救救我老婆。如果…如果有問題，保大，一定要保大。”

他拉緊了我的手，掌心的溫度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剛才我在家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我一直都沒說話，隻是盯著齊淮序的臉。

因為心裏有太多的疑問。

“老婆，醫生說了寶寶沒事。以後一定要小心，你快嚇死我了。”

我剛從麻醉裏醒過來。

齊淮序仔細地幫我掖好被角。

我遲鈍地點了點頭。

“好。”

“叮鈴。”

齊淮序看了眼手機，按掉了鈴聲。

“你乖乖睡會兒，我去接個電話。”

看著他的背影走遠後。

“嘶。”

我忍痛拔掉了輸血針，血珠濺在床單上。

樓梯轉角處的燈光有些暗。

齊淮序的表情極其冷漠，這是我從沒見過的樣子。

在我的印象裏，齊淮序一直是個溫柔的人，不僅是對我，對同事，就連路邊的工人，陌生的小孩，他都永遠有耐心。

現在我才突然意識到，或許我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我想靠近點聽，但是又怕被發現。

急得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

齊淮序收起手機了。

我立刻扶著牆往病房走。

“怎麼把針頭拔了？”

齊淮序看著從裏側衛生間出來的我。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

我下意識地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有些心跳加速。

“想喝水了，有點渴。”

“那也該等我回來給你倒。是老公的錯，我不該出去那麼久。”

我接過水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水杯裏的水泛起一圈圈波紋。

短短半天，我發現了太多自己從沒想過的事。

我不敢也不願意相信，自己丈夫竟然是個騙子。

這會兒心裏亂得厲害。

我一定要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