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意渾身的力氣,像是一瞬間就卸去了。
她哭喊著去推他,抬起腳,想要踹他,卻抵抗不住他的力氣。
最終在他要強行進入之前,她痛哭地喊叫了出來:“宋硯之,求你,求你不要讓我難堪,求你別讓我恨你!”
強壓在她身上肆虐的人,像是突然僵硬了。
宋硯之停了很久,他借著微黯的月光看她慘白的臉。
他的昭昭,這是他珍愛如生命的昭昭。
他顫抖著,用手去抹她的淚,再沉下身子,把她整個人包在懷裏。
他其實心裏很清楚,自己不該來的,但卻耐不住心中的渴求。
他咬牙閉眼,牙關的縫隙中,輕流出了一句:“昭昭,對不起!”
音量極輕,飄入空氣後就盡數散開,沈昭意自然是沒聽見,她隻是覺得,擁著她的宋硯之,那麼溫柔,讓她恍然間覺得,一切似乎未變,她還是他心中的至寶。
久久後,宋硯之突然放開了她,身下動作開始猛烈不帶憐惜,聲音也變得冷然:“恨就恨吧!”
沈昭意垂著頭,整個人如同死了一般,她任由著宋硯之在她身上馳騁,任由他把她衝撞得心神欲碎。
她的心思飄得很遠很遠,飄到了那年他們的新婚之夜。
那時他們還年少,壓在她身上的宋硯之雖然麵色如常,但耳根卻紅得像要滴血。
他抱著她,耳鬢廝磨,在她耳邊輕聲哄她。
“昭昭,你哪裏不舒服就告訴我好嗎?”
“昭昭,你喜歡這樣嗎?這樣呢?你放輕鬆,太緊張了我動不了。”
“喊我夫君,昭昭,我喜歡你喊我夫君。
“我愛你,昭昭。”
新婚夜過後,宋硯之解鎖了床榻之事,他們倆試過日夜荒唐,三天三夜都沒走出房門。
那時的沈昭意被宋硯之捧在了心口,真真的含在嘴裏怕化了。
這麼情深意切,怎麼還是抵擋不住時間的侵蝕呢?
沈昭意心中無解,她不言不語,隻是任由著腦中的那些過往,慢慢被濃霧籠罩,直到再也看不見。
她長歎一口氣,意識回歸時候,宋硯之還在她的身上,一遍遍地流連忘返。
除了不再一句句地喊她昭昭,不再一遍遍地在她耳邊說一些惱人的話哄她。
一切似乎還像以往一般,沒有改變。
她睜著眼盯著床頂,隨他沉浮,意識卻慢慢變得模糊,接著,竟是昏了過去。
等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宋硯之坐在床頭穿衣。
見她醒來,他臉上帶著譏誚的笑:“你看你,口口聲聲說著不喜歡,最終還不是像以往一般,享受得都承受不住了暈了過去。”
“天天端著你的架子,累不累,多學學歡兒,喜歡就是喜歡,遮遮掩掩,隻會惹人心煩。”
宋硯之說完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昭意躺在床上很久很久後,才拖著布滿斑駁的身子,喊來了貼身侍女青枝。
青枝一進門,眼就紅了。
“夫人,主子,主子他怎麼能這麼對你?”
沈昭意失笑,怎麼不能?她這條命都是宋硯之給的。
烏城山高皇帝遠,他宋硯之在這幾乎是隻手遮天,整個烏城都是靠他吃飯,怎麼不能?
她擺了擺手,哭喊過的聲音嘶啞艱澀:“青枝,幫我備水,我要沐浴。”
青枝備好熱水,看著沈昭意渾身的青紫,她喉頭發酸,但她不敢多說,隻能幫助沈昭意把自己清理幹淨。
穿戴完畢後的沈昭意,坐在庭院裏發呆,對比青枝的難受,她卻好似沒有多大的感覺。
在宋硯之一點點的消磨下,她似乎已經不太在乎這些了,痛就痛一會,也死不了。
六天,還有六天。
她現在應該想的是,怎麼從宋硯之手上,拿到和離書,從此橋路各歸。
她安靜了不到一刻鐘,就有下人來報:“夫人,主子說,今日要宴請齊宗主等人,讓你準時出席,主子還說,還說了......”
沈昭意看著下人支支吾吾,輕聲問:“說什麼了?”
下人遲疑半晌:“主子說了,今日他要宣布歡夫人有喜的大事,讓你收拾整齊,不要在貴客麵前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