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黎知意的那天是個雨夜。
滿背的豬草壓得我抬不起頭。
暴雨順著發絲流進眼睛的時候,我看見草叢裏露出一雙雪白的腿,與周圍的泥濘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不是小窪村的人。
小窪村沒有女人會穿高跟鞋。
她是村裏拐來的女人。
“救救我!我是被騙來的,求你,幫我報警。”
我轉身離開,不打算給自己惹麻煩。
“我家很有錢,隻要你能救我出去,我會報答你。”
我回頭看看地上狼狽的女人,沒有說話。
“你也是女的,幫幫我吧,我想回家。嗚嗚嗚……”
女人見我轉身,絕望的眼神重新燃起絲絲光亮。
“我們逃不出去的。”
我歎了口氣,無奈地說。
“為什麼這麼說?”漂亮的女人滿臉迷惑。
“因為這裏是大山,你跑出這座山,會發現山外還是山。”
我看向村落的,又抬頭看了看周遭不計其數的峰巒疊嶂。
“那我幹脆現在就死了算了。”
女人聞言幾近崩潰,起身向斷崖衝去。
我眼疾手快地攔下她。
“既然你死都不怕,那我們就賭一賭。”
我把女人帶到斷崖跟前,製造失足滑下去的痕跡。
“你把手指咬破,留一道血手印到最邊上去。”
“等會兒你把衣服脫下來,我們互換衣服,然後在泥漿裏打滾,再找點牛糞抹上,盡量讓身上的味道少些。”
她乖巧的跟在我身邊,一一照做。
路上簡短的交換了信息,得知她叫黎知意,是S市人。
在坐飛機回家的時候,喝了同航班老太太遞過來的飲料後就意識不清,隻模糊記得被人推著輪椅帶出機場,再醒來就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