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嶼覺得自己不能在這裏待下去了,她的小心臟要受不了了。
“姐,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還沒吃飯呢,有什麼事不能吃完飯再去?”宋嵐一臉不讚成。
“單位突然有事,等不了了,下次再吃。”宋嶼擺擺手,落荒而逃。
......
出了東街巷,宋嶼才勉強回過神來。
複盤了一下剛才自己都幹了什麼蠢事後,她簡直想給自己兩巴掌,她為什麼要給自己埋這麼大個雷?
現在好了吧,一個月內,去哪裏找個喜歡自己喜歡的要命的“林峰”來給她姐看?
真實的林峰已經進去了,就算被放出來,她也不想跟他再有什麼瓜葛。
除此之外,她認識的男人也就是罐頭廠職工的子弟了,可是那些人她姐也熟得很,一眼就能認出來。
宋嶼絕望望天,甚至開始思考在各個街道口貼告示雇人的可能性。
但她很快否決了這個方案——她怕被人當成投機倒把分子,抓起來改造。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宋嶼一愣,下意識喊了他的名字。
“春生同誌!”
那人扭頭看來,確實是隨春生,他看到她,似乎也有些驚訝。
宋嶼友好地笑了笑,這才發現他身邊還站著個不認識的人,隻比他矮一點,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們公安同誌都長得這麼人高馬大的嗎?
正想著,他們兩個就走過來了。
隨春生一臉嚴肅:“宋嶼同誌,你怎麼在這裏,你家不是在罐頭廠嗎?”
“迷路了嗎?”
他問話的時候,旁邊的人挑了挑眉,宋嶼沒太在意,老老實實回答了:“沒有迷路,我姐姐嫁到了這裏,我今天不上班,就來看看她。”
隨春生點了點頭。
“你們呢?你們今天是沒上班嗎?”
注意到他們今天沒有穿警服,宋嶼接著問。
“我們......”
隨春生剛想回答,就被他身旁的人搶了先。
他嬉皮笑臉的,很是積極:“妹妹,我們今天有任務,找點案件線索。”
“公安同誌,你是?”宋嶼有點好奇。
他主動伸出了手,笑得有些諂媚:“妹妹,我叫齊綏,是春生的好哥們,你叫我綏子就行,大家都這麼叫我。”
“綏......子?”
“對,就這麼喊就好。”
宋嶼點了點頭,“我叫宋嶼。”
齊綏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我知道你!”
宋嶼有些窘迫:“哈哈,我在公安局這麼出名的嗎?”
齊綏還想說什麼,被隨春生一個眼神製止了。
“案件需要複核,他之前看過你的證詞。”
宋嶼一愣,他這是在向自己解釋嗎?
那位齊綏同誌的眼神又開始變得奇怪了,宋嶼覺得這個人有點神神叨叨的。
又寒暄了會,宋嶼開口了:“春生同誌,你們既然有任務,那我就先走了。”
隨春生點頭應好,齊綏反而格外熱情。
“妹妹,下次再見啊。”
“再見。”
......
和兩人分開後,宋嶼慢悠悠地晃著。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用腦過度,頭上的傷口有些隱隱作痛,疼的程度可以忍受,但這反倒提醒了她,
——她昨天可以拿這個傷口威脅李麗華和宋全,可是過不了多久,傷口總會愈合,到時候她又該怎麼辦。
思考了片刻後,宋嶼決定回去找隨春生。
她得保留一點證據。
......
隨春生他們可能是線索找的很仔細,離剛才的位置不遠,因此宋嶼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們。
“春生同誌,我不報警,可以做個傷情鑒定嗎?”
“傷情鑒定?”
隨春生沒想到她去而複返,聽到這話更是眉頭緊鎖。
他目光將她上下檢查了一遍:“你受傷了,誰幹的?”
不知道為什麼,宋嶼莫名聽出了一股黑社會要去找人算賬的感覺。她搖了搖頭,把腦子裏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人家春生同誌可是正兒八經,根正苗紅的人民公安。
宋嶼沒扭捏,摘下帽子,指了指自己的頭頂。帽子是她去姐姐家前戴上的,也多虧了它,宋嵐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不是新的傷口,還是之前腦袋上包紮過的傷口。”
隨春生鬆了口氣,把手中的記錄表交給齊綏。
“這裏先交給你,我帶她回趟局裏。”
“好。”
涉及到正經事,齊綏態度瞬間端正起來。
......
宋嶼於是又坐上了隨春生自行車的後座,她動了動腿,總覺得不是那麼舒服。
?
難道短短幾天,她就吃胖了?
不可能吧。
宋嶼不信,細看之下,才發現這輛車的後座比上次那輛短了不少,明顯不是一輛車。
“春生同誌,你換車了嗎?”
隨春生嗯了一聲,“這是局裏麵派給我公用的車,之前那輛是家裏的車。”
“原來是這樣。”宋嶼恍然大悟,她又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讓自己舒服一點。
“那上次為什麼沒有用這輛車啊?”
路上有些無聊,宋嶼沒事幹,隨口一問,沒想到隨春生沉默了許久也沒有回答。
“嗯?”宋嶼這下倒是真疑惑了。
“上次送你不是公事,不能用局裏的車。”隔了好一會兒,隨春生的聲音才從前麵傳來。
“不是公事嗎?”宋嶼下意識接了一句,接完才反應過來好像確實不是公事,她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
還沒來得及找補,就聽見隨春生的聲音突然有些啞了。
“你說以後要帶我吃好吃的。”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宋嶼:“......”
忽然有點愧疚是怎麼回事?
她一噎,又聽他繼續道:“所以,上次不是公安同誌服務人民,是朋友送朋友......”
不知道為什麼,宋嶼感覺腦袋又有點疼了。不對,疼的好像不是腦袋,貌似是臉有些熱。
前麵的人渾然不知,還在輸出他的朋友理論。
“所以......我們是朋友嗎?”
宋嶼心虛地低下頭:“是的,我的朋友。”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