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稱啥稱？你這是不信任我，”葉屠戶拿起肉刀剁在木頭砧板上，“你要這麼較真兒，我這可不歡迎你。我明碼標價做買賣，你咋還質疑我？你這讓我以後怎麼做生意？”

“就重新稱一下，不難啊？我自己稱。”

“打住，這是我的稱，”葉屠戶把稱收了起來，“兩塊錢，不買拉倒。你有本事帶上票，去肉亭打肉。我葉屠戶殺了一輩子豬，還是頭一會兒被人說缺斤短兩的，我要真這麼做了，怎麼對得起天地良心，怎麼對得起我們葉家的祖宗。”

聽上去真叫一個情真意切，讓人信服。

“老葉，你進來一下，”葉屠戶的媳婦兒喊了出來。

“幹啥呢，我這做生意呢。”

葉屠戶媳婦兒跑了出來，驚慌失措道，“這好好的，咱爹娘還有爺奶的牌位掉地上了。”

“啥？”葉屠戶連忙回屋。

真稀奇，這葉屠戶剛才還說自己對得起祖宗的，這祖宗的牌位就掉下來了。

看來是做了虧心事了。

幾分鐘後，葉屠戶滿頭大汗地出來了，“阿蕪啊，你還買不買啊？”

“叔兒，你爹娘他們一定覺得你缺斤短兩了，所以特地提醒你不要坑害鄉親。”

“啥跟啥呀，這是巧合，”葉屠戶心虛，“我就這麼和你說吧，我要是坑害你害鄉親，就讓我家的豬死翹翹，我當場就給你割一隻豬蹄，你看咋樣？”

“你這話說的......”趙清蕪知道發誓是沒有用的，“等於白說啊。”

話音未落，後頭豬欄的豬發出淒厲的嘶吼聲。

葉屠戶撒腿進屋，出來時，神色就不對了。

“咋了，叔兒？”趙清蕪好奇問道，“豬欄發生了啥事兒？”

“阿蕪，剛才切的豬肉你給一塊錢就好，”葉屠戶坐在門檻上，拿著毛巾擦臉。

趙清蕪看他心情不太好，心想豬欄裏的豬不會真的出問題了吧。

“是豬死了嗎？”

“沒有，怎麼可能？”葉屠戶連忙否認，“你快拿著那條肉走吧，走吧走吧。”

趙清蕪往屋裏看一眼，什麼也沒看到，便提著肉回去了。

哥哥趙清揚好久沒吃肉了，看到肉，眼睛都發光了，“妹妹，咱們把肉醃了吧，這樣我們每次吃一點點，就能吃很長時間了。”

“哥，醃肉哪有新鮮的肉好吃啊，”趙清蕪心疼哥哥這麼為生計精打細算，“既然買了，我們就吃，以後我們會有很多肉吃的，想吃多少吃多少。”

“嗯，哥一定努力掙錢買豬肉給阿蕪吃。”

趙清蕪心裏泛起一陣酸楚，哥哥天生近視眼，沒人要他上工。

前世，他做了廚師，勤勤懇懇，勉強度日。

“哥，我覺得你以後一定會發達，賺很多很多錢，”趙清蕪說完，把肉送到趙清揚麵前，“咱們中午吃紅燒肉，我也努力，照顧好你和奶奶，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不知道怎麼的，說這句話的時候，趙清蕪的心裏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嗯，哥哥現在就已經很幸福，”趙清揚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而趙奶奶，幸福得眼中帶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