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到家後，剛一開門，飯菜的香氣就飄了過來。

聽見動靜，嶽父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一邊上前幾步迎我進屋。

“小正，回來了？爸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

看著滿臉疲憊的老人，不知為何，我竟覺得眼眶有些發酸。

我是個孤兒，從小就獨立慣了。

所以即便自己重病在床被拋下，也依舊咬牙死撐著不肯求助。

是嶽父勤勤懇懇的伺候我，不僅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飯，還拿來了幾本故事書，每天念著哄我睡覺。

也正因如此，我才能熬過那漫長的痛苦時光。

可如今......

我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飯菜很香，可送到嘴裏便味同嚼蠟。

老人還沒有落座，忙裏忙外張羅著要給我再加個涼菜。

我拉住她的衣袖，強忍著心裏翻江倒海的情緒。

“爸，梁雪她，還是沒有聯係你麼？”

老人的眼神隨著我的話變得黯淡。

他輕輕吸了吸鼻子，沙啞的嗓音透出一絲難過。

“沒，她忙，我打電話過去她覺得煩，現在也不接了。”

他的話和梁雪朋友圈的照片在我的耳邊和眼前交替出現。

憤怒和惡心感逐漸湧了上來。

嶽父見我情緒不對，趕忙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

五年的杳無音信，其實我們都大概能猜到梁雪在想什麼。

我也設想過無數個最壞的結果。

可當真相赤裸裸擺在麵前，我多少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我望著擺在電視櫃上的結婚照片，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嶽父似乎察覺到我的情緒，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正，如果你受不了這種日子，就離婚吧。”

他話說完，沉默了一會兒，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微微顫抖。

“是她對不起你，家裏的房子、存款，爸做主，都給你。”

老人家說的懇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看著對方溝壑從生的臉和渾濁的雙眸，隻覺得鼻頭一酸。

他是想用自己的積蓄來補償我。

被梁雪拋棄後，嶽父照顧我的模樣還曆曆在目，我也在心中做出了決定。

“爸，我會離婚的。”

聽見我的話，老人抿起嘴笑笑，隨後低下了頭。

“但您永遠是我爸。”

我將手搭在他的手上，忍著眼淚向他露出一個釋然的笑。

他抬起頭看著我，片刻後眼淚順著臉頰滾落。

“小正，是爸對不起你。”

我搖搖頭，隻覺得喉嚨被粘連，沒能說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