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
我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道透明的靈魂,停留在沈煜身邊。
我忍不住笑了笑。
死了,也擺脫不了沈煜嗎?
此刻,沈煜正在三樓的房間裏,裏麵擺滿了周靈的畫像和照片。
這是沈煜每天都會待的地方。
因為對周靈太過思念,一旦他想起對方,便會在這裏畫下她的畫像。
高中的時候,沈煜最愛畫畫,畫人像,畫風景都非常好看。
可惜沈家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去做這種不務正業的事情。
後來,周靈死了,沈煜再也沒有動過畫筆。
這些年,我也在這個房間裏無數次懺悔。
沈煜怨我恨我,害死了周靈。
周靈本不用死的,要不是我撒嬌讓她去遊艇上替我拿東西,她也不會因為遊艇爆炸去世。
五年了,每每想起那一幕,我都夜不能寐。
沈煜說,都怪我。
是啊,怎麼不是我的錯呢。
而沈煜,每當想起周靈,便會把所有殘忍發泄在我的身上。
他逼我在周靈的遺照麵前下跪,磕頭。
逼我去周靈的父母家認錯,接受二位失孤父母的怒火。
逼我一遍遍說出,周靈對不起那五個字。
“許淮月,這都是你的錯!”
這一句話,我整整聽了五年。
想起這些,我突然笑了。
笑得有些悲涼。
現在我死了,我希望能夠得到周靈的原諒,能夠讓沈煜別再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我。
可惜,這一切大概都是徒勞吧。
第二天一早,沈煜起床了。
助理恭敬地叫他吃早飯。
穿好衣服後,沈煜隨口說了一句。
“許淮月在醫院,給她送點補湯。”
助理點了點頭。
一旁的陳雪霜去攔住助理,自告奮勇。
“我去給許小姐送就行,她這段時間想通了,知道已經做的錯事,一直沒鬧過呢。”
“門都沒出?”
沈煜皺眉開口。
“沒有,許小姐一直很安靜”
助理回道。
“沈總,需要我去醫院看看情況嗎?”
陳雪霜喝燕窩的動作一滯,柔柔地開口。
“沒事的阿煜,我能去開導一下許小姐,畢竟都是女人,而且你也送了這麼多東西哄她了,不行的話就是她不懂事了。”
沈煜冷著臉點了點頭。
我在上空笑得諷刺。
自從和周靈有八分相似的陳雪霜出現後,沈煜就把對方帶回了家。
用最殘忍的方式羞辱我。
我討厭陳雪霜用靈靈的臉去和沈煜撒嬌。
討厭她利用沈煜對周靈的愧疚,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我虧欠的是周靈,而不是陳雪霜。
所以,每當陳雪霜提出各種要求時,我都會拒絕。
比如讓我和沈煜離婚,比如拿走沈煜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比如周靈以前親手給我求的平安符。
但最後,沈煜都會為了給陳雪霜出氣,拿走那些東西。
大概在他眼裏,陳雪霜就是周靈。
而這些年,我的身體越來越差。
沈煜每每讓助理送來的東西,都會進了陳雪霜那裏。
我看著他坐在飯桌上,毫不在意的模樣,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