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回到家後。
我找出早就擬好的兩份離婚協議。
曾經決定了要和他離婚。
卻又一次次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現在離婚,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我自己都是一種解脫。
不過,還沒等我給葉司宇發信息,他就先到家了。
手裏夾著一根未燃盡的煙。
我皺眉,在我的印象中,他抽煙次數極少。
隻有在嚴重焦慮的時候才會吸煙緩解。
「葉司宇...」
我才喊出他的名字,一個手機便直直砸向我的額頭。
鈍痛瞬間彌漫著整個大腦,引起陣陣眩暈。
沒等我反應過來,葉司宇便衝上前來,不停搖晃我,幾乎是失控般地朝我吼叫:「你和月瑩說了什麼!」
我頭腦一片空白,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見我不出聲,他掐著我肩膀的手越發用力。
「月瑩給我發了分手消息後就不見了。」
「你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麼,你難道威脅她了?」
我努力讓視線聚焦,卻隻能到他目中的怒火。
心底難以抑製的生出些許悲涼,丈夫來追問妻子,他的情人去哪裏了?
我還真是活得窩囊。
我緊抿著唇沒有回答,反正多說無益。
他從未相信過我。
「說話。」他手上加重了力氣。
肩膀被越掐越緊,快要痛得沒有感覺了。
我仍是冷淡的看向他。
突然,我肩膀右側的衣服被扯開。
煙頭落了下去,刺骨的疼痛讓我瞬間大叫出來。
「啊——」
我拚命掙紮,卻始終掙脫不開他。
強烈的痛楚讓我不小心失口咬破了嘴角。
嘴巴裏漸漸充滿血腥味。
「如果月瑩有什麼閃失,我不會放過你的。」
葉司宇都隻是漠然地看著我掙紮,眼裏沒有一點感情。
疼痛過後,我冷靜下來,視線越過他的臉,看向樓梯上方。
那裏是我和他的婚房。
我和葉司宇兩個人,不是沒有甜蜜的時光,那是新婚半年後,我有了孩子。
因著這個孩子,他同我之間的隔閡漸漸淡去。
他也不再在意我和他之間的恩怨,打算和我重新開始。
他積極準備嬰兒房,挑選著孩子的衣服,在我半夢半醒間偷摸摸的說愛我。
可惜,好景不長,第四次產檢,因為父親基因攜帶,孩子被檢查出有先天畸形。
我幾乎崩潰,給不了孩子完整的身體,我不願意讓他來到這個世界。
而葉司宇家庭並不美好,他父親好賭酗酒,母親早他小的時候就跟人跑了。
所以他從小便渴望能夠有一個完整的家庭,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永遠一個健康的孩子,對他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在各種權衡下,我決定保守這個秘密。
最後,我獨自一個人拿掉了孩子,將所有的苦水咽到肚子裏。
隻是告訴他:「孩子沒了,我也不會再生了。」
他不敢相信,情緒崩潰後陷入極端的憤怒:「既然你們蕭家一開始就看不起我,你何必非要嫁給我,我是出生不好,但孩子難道不是你蕭笙的骨肉!?」
「你憑什麼自己決定,憑什麼殺掉我的孩子!」
我低下頭,失去孩子的痛苦,我並不比他少。
但我卻連悲痛都不能在他麵前露出。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很久,等了我的答案很久後才緩緩開口:
「他已經有人形了,蕭笙,你就是個殺人凶手。」
「蕭笙,我一輩子都會記得這一天,也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那天他暴怒的神情和眼前的他重合。
或許我和他之間的問題太多了,多到再無力挽回。
是時候,該放手了。[]
我注視著樓上,低聲喃喃道:「離婚吧。」
「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離婚吧,做夫妻做到我們這樣,真是夠失敗的。」
葉司宇聽清後,愣了一瞬,咬緊後牙槽[]:「當年你要是有現在這麼清醒,我們也不用互相折磨到現在。」
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現在還來得及,和我離婚,去找你的小青梅吧,她不是等了你六年嘛,終於等到你離婚了。」
葉司宇靜默了幾秒,掐著我的脖子,強迫我同他眼底瘋狂對視:「一開始就是你強行把我拉入你的世界,現在想跑,太遲了!」
「除非你死,否則絕不可能。」
我頓住。
如果我了無牽掛,真想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