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我隻能獨自回門。
還未到家門口,便遠遠見到林嬿婉回門的馬車,奢華無比。
院子裏方照一身玄色衣裳端坐棋桌前,陪著父親有說有笑。
姐姐見我來府,身邊空無一人便笑道:【妹妹大婚之日就是一人,怎地今天回門還是一個人?莫不是太不懂事,惹得太子不悅。】
她張嘴便是輕佻諷刺之語,我卻注意到她蒼白麵容下是脂粉都掩不住眼下的烏青。
衣領下也沒完全蓋住鮮紅的指印痕。
熟悉的傷痕印記頓時讓我打了個寒噤。
想到前世方照在我身上施加的殘忍手段,昔日身體被針穿透,被繩子手掌鎖脖瀕臨窒息的痛苦仿佛又回來。
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那手腕處隔著柔軟的綢子下都是被鐐銬磨礪出的粗糙不平的觸感。
林嬿婉吃痛地皺起眉頭,掙開我的手掌。
我卻看到她那鮮紅的綢子慢慢被血色浸得更紅。
前世方照最喜歡將我用手銬拷起,再百般羞辱虐待。
看來她也領受了方照的特殊手段,漸漸要識清方照的真麵目了。
一切麵上的風光無限不過是刻意強顏歡笑罷了。
【長姐麵如桃花,想必督主姐夫定是將姐姐好好疼愛了一番......】
我故意將“疼愛”二字咬得極為重,隨後在嫡姐不自然的麵色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督主自然對我是百般疼愛,莫有不聽的。】嫡姐強撐麵子。
可她卻不知,自己早就被因為疼痛,而不自覺蹙起的眉頭出賣了個徹底。
方照不知何時來到我們身邊。
他手掌落在嫡姐腰間的一刹那,懷中人下意識的一顫,神情間分明是恐懼。
隻是不過須臾,嫡姐的神色便被濃濃的嫉妒掩埋。
因為方照的目光,此時正不懷好意的流連在我的身上。
過去,為了避免諸多麻煩,我大多時候都會選擇藏鋒,將自己弄得醜陋平庸。
而如今我是太子妃,不用再看旁人臉色。
稍加打扮一番,便比嫡姐俏麗許多。
【呦,這不是小姨麼?怎麼一點兒也不像嬿婉口中的鄉野村婦。】
【甚至......】
方照神色玩味,我對他的那些惡趣味一清二楚。
他腦子裏此刻定然是不可言說的下作東西。
【夫君,你不是說今日還要和左相議事麼?你快些去吧,阿爹那裏我去解釋。】
嫡姐的意思,我們三人心知肚明。
她這是擔心我勾走他夫君的魂,撚酸吃醋呢?
方照不滿興致被打斷,又因我已是太子妃,的確做不了什麼。
於是隻能將滿腔怒氣,全部撒在嫡姐身上。冷著臉道:【夫人說的是,那為夫就先走了。你晚上......記得早些回來!】
林嬿婉連連點頭,卻在聽見方照一句早些回來後,身子驀然僵直。
早些回去領受他那些變態醃臢的刑罰嗎?
我看著她眼裏再也遮掩不住的驚懼,心中冷笑。
林嬿婉啊林嬿婉,你現在後悔自己當時的決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