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安的宅子被李家收了,我成了棄子,被送到李家鄉下的田莊。
這裏多數都是年長的老頭老太太,我一時落魄,成了他們口中閑談。
他們天天為難我,還在我喝的粥裏放蚯蚓。
隻有一個人對我好,那人叫拉布,眼窩深深的,是移居過來的西域人,跳舞很好。
閑著時,他把會跳的舞都教給我,月光下我穿著粗布衣嫋嫋起舞,他拍著手打節拍。
那段日子我很快樂,我才發現,跳舞時腰肢可以軟成柳絮。
拉布常鼓勵我,「你很漂亮,你要懂得欣賞自己。」
我和拉布學跳舞,常被人撞見。
暗地裏罵我也就算了,田莊裏的老太太指著我的鼻子罵。
「你這臭丫頭!沒成婚在外拋頭露麵的跳舞,簡直有傷風化!往後誰要娶你,誰就是倒黴鬼!」
「他倒不倒黴我不知道,但你說這話,你是要倒黴了。」
我氣不過,扔下鋤頭就把那老太太給揍了一頓。
「別打了,要出人命了!」
拉布攔不住我,隻能過去攔老太太,
「快跑吧,你都快被打死了...」
晚上睡覺,我聞到屋子裏有股燒焦的味道。
沒等我出去,門框就砸到了地上。
火舌繼續往裏吞噬,我被嗆得睜不開眼。
門走不了,我直接翻窗跑了出去。
這火點的好。
我直接詐死,拋下所有過去重活一回!
火勢太旺,驚動了附近的村民,大家都拿著水桶來滅火。
我躲在不遠處的木料堆後,想看看這把火到底是誰點的。
火光打在人臉上,烤的火辣辣的。
「有沒有看到沈羨魚!你們誰看到沈羨魚了?!」
拉布圍著屋子問了一圈的人。
他肯定急壞了,我看到他穿的鞋都是反的。
「這麼大的火,早化成灰了...」
「別找了拉布,別找了...」
「我家的柴火就在旁邊,這該死的沈羨魚,差點連累到柴火...」
拉布有些恍惚,什麼話也沒聽進去,直直的闖入火舌。
「沈羨魚!!!你在哪啊沈羨魚...」
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對不起,拉布。
真的對不起。
逃出去後,我掛了個江湖道士的牌子,在江南街上算命。
這天街上格外熱鬧,我湊過去一瞧,原來是皇帝來江南遊街了。
距離北方大捷已經過了整整一年,聽說皇宮裏生了場變故,新帝上位,朝風大改。
我聽著無聊。
再怎麼改,也隻是給男人換種享受優待的方式罷了。
有本事科考不限男女,武場不擋女流。
我暗罵的正爽,卻見台攆上的男人有幾分眼熟。
「是誰呢?」
他注意到我,抬眼看過來,神色一驚。
「李石安!」
我終於想起來了。
這是我的炮灰丈夫李石安。
他不是死了嗎?
怎麼搖身一變成皇帝了?
我又覺得,有可能隻是長的相似了些。
心裏打鼓的滋味太難受了,我決定去親自試探。
「草民沈羨魚,拜見聖上。」
「有何貴幹?」
「草民精通麵相,聖上眉心泛紅,怕是會有失子征兆,可否容草民湊近看看?」
「大膽!」李石安轎前的公公攔住我。
「聖上龍顏是你想看就看的?說這話你也不怕掉腦...」
「讓她來。」
李石安饒有興趣的望向我,
「朕瞧你像位故人,湊過來,讓朕也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