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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我終於走進這座吃人的王府,夜裏,我罕見的夢見姐姐葉希。
她鮮活的穿著一身淺色衣裙,懷抱著琵琶,笑意盈盈的教一群小姑娘彈奏曲子。
“我們生而為伶人,卻不必自輕,用自己的雙手、才情掙錢,不丟人。”
又見她轉過頭來,嬌聲斥責我,“阿芷,你怎麼又在偷懶,還想不想當神醫。”
我張開手臂,想抱抱她,告訴她,我已經夢想成真。
可指尖在觸及她時,她的身影卻慢慢消散,變成一團血水。
“姐姐。”
我夢然坐起,臉頰一片冰涼。
心臟仿佛被仇恨的尖刀剔成千萬塊,每一塊都在被啃咬、被銷蝕、被刺穿,痛不欲生。
起身透過夜幕,望著不遠處主院安靜祥和的燈光,我的手指漸漸收緊,摳進肉裏。
我若身在黑暗,仇人怎麼能逍遙快活。
姐姐,你等著看,他們都會下地獄。
其實葉希不是我的親姐姐,我也不是什麼神醫。
我原來是藥王穀煉製的藥人。
八年前,穀內內亂,我趁機逃脫,暈倒在深山裏,被在山裏采集植物標本的她所救。
她將我帶回伶人坊,延醫請藥,妥善照顧。
我以為她不知道我的身份,當著她的麵,故意用木刺將手指刺破,滴落在窗台一盆開的嬌豔欲滴的花上,隻見血色彌漫,它們瞬間枯萎。
“你受傷了?”
我本意是讓她看我的厲害,可回過神時,手指已經被她用柔軟的絲帕包裹住。
“你體質特殊,傷口不容易愈合,一定要多加小心。”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她告訴我,被煉製成藥人,不是我的錯,不管是毒還是藥,在於人心。
如果心是善良的,毒也可以成為治病救人的良藥。
如果心是歹毒的,藥也會成為殺人的毒。
“在我們那個世界,可是重點保護對象呢。而且你有這麼好的天賦,用心學,來日定能成為國手。”
她將一塊的桂花糕放進我手心,眉眼彎彎,全是赤誠。
“女子也能學醫?”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當然,男女平等啊。”
她強勢的將糕點塞進我嘴裏,笑的堅定,“不屈服命運的人,終會掌握自己的人生。”
香甜的味道充斥口腔,這一刻,我好像被太陽照射到,眼中也點燃起亮光。
可是這麼好的她,三年前卻慘死在攝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