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貓走出街後,曹耀宗就攔了輛黃包車。
車夫問他去哪裏。
曹耀宗居然取出小貓,彈她的屁股。
小貓氣的尾巴亂甩了五下,最終指著南邊。
曹耀宗就道:“往那邊走五裏。”
車夫都沒見過這麼喊車的,懵逼半天,說:“先生,往南五裏都出法租界,到南市了啊。”
“南市好啊,我就是去南市。”
車夫無奈,隻能拉車,嘴裏絮絮叨叨:“先生,跑五裏,可得五個銅板才行啊。”
“阿拉曉得了。”
曹耀宗翹起二郎腿東張西望。
隻見洋人地界,建築齊整。
綠植夾道的馬路也寬敞幹淨,幾無塵土。
整個城市的風水,更是環水生財,氣運蒸騰,不由想確實個好地方,難怪師傅要我來這裏。
等找到合適落腳點,明早就去找師傅說的那個林東叔,先混進巡捕房再說。。。
一路再無他話,由於之前的耽誤,等車出法租界,抵達南市,已經近黃昏。
曹耀宗會賬後抱著睡著的小貓打量四周,又自言自語:“這兒地形臨江背城,物價比租界內便宜。不錯不錯,不過我是至陽,當找個陰柔又幹淨之所,才能有更好氣運。不如起上一卦看看!”
想到這。
他從兜裏摸出三枚嘉慶銅錢往地上一丟。
忽然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響起:“娘,這個叔叔把錢丟了,我可以去撿嗎?呀,小貓咪!”
曹耀宗回頭。
見身後街邊,站著位亭亭玉立,穿素白泛舊棉衣的年輕女子,手裏牽著個粉妝玉琢的四五歲小丫頭。
說來也巧,竟就是他之前在碼頭救的那對母女!
女孩當時昏迷不醒,年輕女子卻認得他,驚喜的說:“這位先生,沒想到還能見到您,我,我給您磕個頭吧。”
說著她杏眼裏泛起淚光,就要跪下。
曹耀宗忙扶住她,道:“大嫂,往事不提,免得閑人亂嚼舌頭。”
市井裏多的是無良之輩。
要是聽聞一個俏寡婦被拍花子,那些貨指不定扯出什麼屁話呢。
女子被他提醒,越發感激,忙問他來這裏做什麼。
曹耀宗趁機仔細端詳了下她和那個小女孩麵相,不由感謝老天。
正欲陰陽起運,就遇到剛受過自己恩惠的良家寡婦,還是水格的陰柔命運!
就她了!
他立刻將自己需求一說。
女子更歡喜,道:“我家是有一間閣樓空著,隻是需從屋外走,先生你要是覺得合適,就去看看。就在那裏。”
她說著指著前麵,曹耀宗沿著她蔥白手指看去。
前麵拐角有棟兩層半的磚房,外牆有道鐵梯,通往個木門。
曹耀興忙摳起卦錢,爬上去看。
閣樓內,床和被褥齊全,還有扇老虎窗能引天光,正適合他半夜對月吐納。
他很滿意,當即下來表示可以,順便問:“大嫂怎麼稱呼?”
“不敢,未亡人夫家姓朱。”
“那我就叫你朱姐吧,小弟曹耀宗,以後就叨嘮朱姐了。”
說完曹耀宗直接按著大概市價塞了塊大洋過去,表示是半年房租。
朱姐漲紅臉那裏肯收恩人的錢。
曹耀宗卻看得出,她潔身自好,生活其實困頓,於是道:“大嫂,你要是有心,每日給我帶夥就是。要是你不要錢,我寧可住別的地方了。”
朱姐隻能收了,呐呐道:“就怕我做的菜不合您的胃口。”
曹耀宗哈哈一笑,表示不自己不講究,還非常有分寸的道:“到時候朱姐隻需將餐食放在你家夥房窗台,再讓/小妹/妹/喊我一聲即可。要是我當時辦事沒回來,也無需扣錢。”
小丫頭卻說:“大哥哥,要是多了錢,可以給我買糖人張的糖人吃嗎?”
朱姐急忙捂她嘴。
曹耀宗啞然失笑,看來這是個小財迷加吃貨,他慷慨點頭道:“行!”
小丫頭立刻掙脫開媽媽的手,吵道:“哥哥都答應了,你掐我幹什麼?”
童言無忌,朱姐被鬧的臉上染了胭脂,曹耀宗大笑起來。
正這時。
遠處走來幾個吊兒郎當的人,有人輕佻的吹了聲口哨:“喲,小寡婦找到相好拉?”
朱姐母女不由麵色微變。
朱姐低聲說:“你快回屋。這些是附近青皮,惹不起的。”
但想到曹耀宗的本事,又覺得自己多嘴。
再看曹耀宗,果然已經走了上去。
朱姐的杏眼裏不由閃起期待。
曹耀宗卻沒如她以為那樣,直接對那幾個青皮動手。
而是走去路邊那顆合抱的樹麵前,沉身馬步,一拳。
轟!
大樹劇顫,樹皮破裂,落葉滿地!
其聲勢之大,驚動滿巷鄰居。
青皮們目瞪口呆。
朱姐母女也花容失色。
就連小貓娘都被驚醒,迷糊的看著他。
曹耀宗衝那幾個癟三淡淡的道:“在下喜歡講道理,但也懂些拳腳!我既租了朱姐的房子,她們母女倆以後就是我的親人,江湖上人抬人,你們給麵子就離遠點,不給麵子,我就和你們講拳腳!”
走過他們身邊,曹耀宗又道:“另外,不日我就要去巡捕房報到!所以白的黑的,我都奉陪!”
青皮盯著他的手,見他砂鍋大的拳頭皮都沒破,青皮忙顫聲問:“敢問兄弟怎麼稱呼,門上是?”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問我來路。”
曹耀興不屑一顧說完,對朱姐當眾客客氣氣拱手:“姐,我餓了。”
朱姐為之莞爾,眼眶隨即微紅,掩口柔聲道:“好,那我去做飯。”
“好!我幫你帶女兒吧。”
說完搶丫頭騎自己脖子上,問:“舅舅帶你去買糖人好不好?”
“好呀好呀,快,快。”小丫頭開心的踢腿:“你不是哥哥麼?”
“以後喊我舅舅。不然沒糖吃。”
“舅舅舅舅!”
“乖,給你買兩個。”
結果這小丫頭不是一點伶俐,算盤珠子打的飛起,問曹耀宗:“舅舅,我喊你兩聲,你就給我買兩個,那我喊十聲呢?”
“喂,不要太過分啊。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咯咯咯。”小丫頭花枝亂顫抱著曹耀宗的頭,莫名就感覺他很親。
留著後麵的青皮雖然惱怒,卻礙於他剛剛展現的身手,麵麵相覷了下最終還是散了。
但等曹耀宗扛著丫頭轉一圈回來。
發現朱姐這裏竟又聚集了不少老娘們在那裏嘰嘰喳喳。唇上全是糖霜的小丫頭小聲告狀說:“舅舅,她們總是要給我找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