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軌

藝術體操決賽當天突發地震，我和學生沈佳怡被壓在同一塊坍塌物下。

結婚十年的丈夫卻為救沈佳怡生生砸斷了我的腿。

丈夫死死握著我的手，“佳怡是我戰友唯一的孩子，我發過誓，要照顧她平平安安長大。”

他的淚水滴在我扭曲變形的傷口處，“如果你出事，我也不會獨活。”

“就算是死，我也會陪你一起。”

後來傷勢逐漸恢複，我想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丈夫時，

卻撞見他和沈佳怡在換衣間擁吻。

“當初為了你在比賽裏大放異彩，我故意在地震那天砸斷了多年蟬聯冠軍我老婆的腿，你說說，要怎麼報答我。”

沈佳怡指尖點在丈夫腹部，一路往下，

“這樣夠不夠？”

1.

丈夫宋澤川的粗喘聲清晰地鑽入耳中。

我死死掐著掌心，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以為地震那天他選擇沈佳怡是出於責任，沒想到是因為私情。

隨著沈佳怡癱軟在宋澤川身上，我的心也跌入了穀底。

我想要離開，卻不慎被地毯絆住，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

宋澤川聽到聲音，連忙探出頭來。

看到是我，他神情變得緊張，連忙將我攔腰抱起。

“沒摔疼吧，棠棠。”

“你的傷才剛好，要好好休息才對。”

他小心翼翼拂去我腿上的灰塵，吻著我的額頭，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我，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宋澤川身上情愛的味道很濃，熏得我直想吐。

我垂眸，聲音平靜。

“剛才。”

他鬆了口氣，沈佳怡從換衣間鑽了出來，她神色無異，衝我露出甜甜的笑。

“嫂子，我剛才向小叔討教了按摩的新手法，這次就由我來幫你吧。”

宋澤川下意識反駁，“別胡鬧。”

沈佳怡撇了撇嘴，“不要嘛，我也心疼嫂子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仿佛真的有多麼在乎我。

最終宋澤川拗不過沈佳怡，我被沈佳怡推進了休息室。

按上雙腿的瞬間，沈佳怡的聲音驟然一冷，帶著與清純臉蛋完全相反的惡毒。

“成了殘廢就應該早點滾蛋，為什麼纏著我小叔不放？”

看著眼前滿臉惡毒的沈佳怡，比起難過，更多的是失望。

她是我一步步教出來的學生，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成長為這個樣子的。

宋澤川姍姍來遲。

他的視線落在我腿上青紫的淤青處，又很快挪開，若無其事道，

“聊這麼開心，在說什麼呢？”

他看向沈佳怡，後者甜甜一笑。

“我在向嫂子彙報近期奪得的冠軍，我是不是很優秀呀？”

宋澤川配合著點頭，哄道，“那優秀的沈小姐，請問你想好二十二歲生日禮物了嗎？”

“我要你。”

沈佳怡毫不猶豫道。

宋澤川彎起嘴角，寵溺的揉著她的腦袋。

“認真點。”

兩人曖昧的語氣比和我更像夫妻。

沈佳怡埋進宋澤川的胸口，看向我的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挑釁。

宋澤川像是終於想起我還在一旁，道，

“今天的比賽佳怡又得了冠軍，我訂了包廂慶祝，你身體不舒服，還是在家好好休息吧。”

宋澤川甚至沒有耐心聽我回答，便摟著沈佳怡匆匆離開。

說是去陪沈佳怡慶祝。

我卻每隔十分鐘就收到沈佳宜發來的床照。

一直持續到深夜。

沈佳怡再一次發來消息，隻有簡單六個字。

“他要了我七次。”

我握緊手機，回想起十年前和宋澤川結婚那天。

他牽著我的手，說對不住我這麼年輕就要嫁給他，還要照顧戰友的孩子。

他說等佳怡長大，一定會千倍百倍的對我好。

每一次結婚紀念日，他都會精心為我準備禮物。

有價值連城的項鏈，也有千金難買的手工藝品。

宋澤川總說，“江棠，謝謝你選擇了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你。”

我信了他的話，陪他熬過一秋又一秋。

就連被砸斷腿，我也主動安慰宋澤川沒有關係。

“傷總會痊愈的，澤川，別哭了。”

他抱著我，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而現在，他的懷裏抱著另一個女人。

十年青春終究是錯付。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堅持下去的必要了。

我撥通塵封了十年的電話，

“我申請前往鄉村小學提供專業藝術體操指導。”

“太好了，我們現在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請問七天後可以到崗嗎？”

“可以。”

我開口。

七天後，是我恢複傷勢以來，第一次站上賽場的日子。

也是我跟宋澤川徹底說再見的日子。

2.

我回到家，整理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

我曾經以為十年很漫長，可如今才發現。

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就裝得下我全部的痕跡。

淩晨三點，宋澤川回來了。

手裏還拎著半個蛋糕。

看到我還沒睡，他有些意外。

他的視線落在臥室門口的行李箱處，“你要去哪裏？”

我沒有看他，“整理了一下舊體操服，準備扔掉。”

宋澤川鬆了口氣，將蛋糕遞給我。

“我記得，今天是你的生日吧。你不愛吃甜的，每次過生日都會扔掉一大半，這次我從佳怡那裏切了一塊，你吃的話剛剛好。”

宋澤川絲毫沒有覺得此舉的不妥，反倒認為自己足夠貼心。

因為時間比較長的緣故，奶油已經有些融化。

原本精致可愛的裝飾變得粘粘糊糊，顯得有些惡心。

我沒想過有一天，生日蛋糕會是別人的施舍。

我沒有接，也沒有錯過宋澤川眼底一閃而過的不耐煩。

他吸了口氣，將蛋糕放在桌上。

“怎麼又不開心了？腿傷又複發了嗎？”宋澤川抱住我，語氣溫柔。

“剛進門，我就覺得你臉色不對，你心裏藏著心事。”

他無奈的摸著我的頭發，親吻我的耳尖。

“我知道贏得冠軍是你的夢想，複健以來你也一直努力著想要重新登台證明自己的實力，傷勢剛剛痊愈就報名參加了全國比賽。”

“可我想說，你不一定非要這麼拚命。雖然你的身體不如從前，但現在我們有佳怡呀。”

“她是你親手教出來的學生，在你的指導下，一步步走上了世界舞台。”

“江棠，她是第二個你。”

“你的遺憾，她會替你補全。”

宋澤川看似真心，可我卻清楚。

沈佳宜根本就不喜歡藝術體操，甚至談得上討厭。

她選擇跟我學習，僅僅是為了向宋澤川展示她更年輕更緊致的身材。

而那些冠軍，也不過是宋澤川為了鼓勵沈佳宜，買通參賽人員換來的。

宋澤川嘴裏說著冠冕堂皇的話，我的目光卻被他脖頸處的吻痕緊緊牽引著。

“我愛你，江棠，無論未來是什麼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直到睡著，宋澤川還摟著我不放。

我翻出他的手機，想要解鎖看看他都瞞著我做了些什麼。

我輸入沈佳怡的生日，解鎖失敗。

又輸入宋澤川的生日，解鎖失敗。

忽地，腦海中劃過一個念頭。

我穩住顫抖的手輸入了我和宋澤川的結婚紀念日。

這一次，密碼正確。

而屏保，是宋澤川和沈佳怡的合照。

身旁的宋澤川嘴裏還呢喃著我的名字。

反胃感又一次湧上心頭。

我將所有親密照片以及聊天記錄拍照留存。

勢要讓宋澤川付出背叛我的代價。

3.

也許是看出我的情緒低落，又或者自覺有愧。

後來的幾天，宋澤川推掉了所有工作，專心陪在我身邊。

他知道我最大的心願是重新站在賽場上。

於是他用新習得的手法仔細為我按摩。

在宋澤川的不懈努力下，我雙腿的疼痛竟真的消退了許多。

感受到身體好轉，我迫不及待前往訓練場。

果然成功完成了一個又一個高難度動作。

雖然傷口處還持續有刺痛感，但這種程度靠打封閉針也可以忍受下來。

如果能夠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比賽那天奪得冠軍也不在話下。

三年前的那場比賽，一場地震毀了我的體操夢。

三年後有機會重新拾起夢想，無論如何我都要拿下冠軍。

沈佳怡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訓練場邊。

看到沈佳怡怨毒的臉色，宋澤川後知後覺意識到對我的幫助過了頭。

我的身體恢複之時，沈佳怡的冠軍傳奇便會遭受重創。

他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轉為平靜和冷漠。

我擔心兩人會故伎重演，通過害我受傷妨礙我參賽。

於是在比賽之前都刻意和他們保持距離，獨自一人夜以繼日的訓練。

出乎意料的，一直到比賽當天，都沒有人來打擾我。

整個過程順利到難以想象。

我還以為是宋澤川良心發現，願意給我一場公平比賽的機會。

直到我翻遍比賽手冊。

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心跳由於情緒激動變得劇烈，手也不受控製顫抖起來。

“怎麼會......”

“怎麼會沒有我的報名信息？”

我不願意相信我期盼了整整三年的比賽到頭來連參賽資格都沒有。

工作人員在一邊解釋，“一般情況下，您個人因為某些方麵原因申請了取消參賽，我們才會抹除您的參賽信息的。”

取消參賽？

心頭咯噔一跳。

我下意識抬眸，正好與遠處人群中的宋澤川對上視線。

我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我再也壓製不住心頭的怒火。

“宋澤川！”

我揪住宋澤川的衣領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宋澤川臉上卻一絲愧疚都沒有。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平和，說出來的話卻讓我渾身發冷，

“體育競技向來都是吃青春飯，藝術體操也不例外。”

“江棠，你已經老了。三十二歲的你就算拿了冠軍，未來也沒幾年能繼續比賽，隻會白白占一個名額。佳怡還年輕，又處在事業上升期。她需要舞台，需要機會。”

“戰友將佳怡托付給我要我好好照顧她，如果有機會讓佳怡擁有更好的人生，我當然會去把握。”

宋澤川口中說著什麼責任、托付，不得已，而我卻清楚，他隻是為了讓自己的小情人過得更好。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相伴十年的丈夫無比陌生。

我深深吸了口氣，鬆開手，宋澤川以為我被說服，眼中閃過欣喜。

“你能夠理解我的，對嗎？”

“其實我也知道，這次的舉動對你來說不太公平，我會補償你的。”

“等我們回家後再好好聊聊，好不好？”

他說個不停，我卻一個字也不想聽。

沈佳怡衝進決賽，宋澤川的注意力被瞬間吸引。

他快步跑到沈佳怡身邊，為她擦汗遞水，兩人聊得不亦樂乎。

沈佳怡得意洋洋的看著我，眼裏滿是不屑。

這一刻，我對宋澤川徹底失望。

我摸著口袋裏的U盤，下定決心。

比賽很快迎來尾聲，沈佳怡不出意外再一次成為冠軍。

主持人調整好話筒，中氣十足地說：

“讓我們歡迎本屆冠軍得主沈佳怡來發表獲獎感言！”

我帶著行李走進機場時，手機直播裏沈佳怡正滿臉笑意，迎著歡呼聲站上領獎台。

她不知道，此時的背景音樂已經被我替換。

“大家好，我是沈佳怡。非常感謝......“

下一秒，全賽場響徹宋澤川和沈佳怡在床上的喘息聲，嬌媚的女聲響起：

“澤川哥，嫂子和佳怡，你更喜歡哪一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