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疑惑,“爹,承運呢?”
此話一出,顧定山的表情立馬變得十分不自然起來。
“承運......”顧定山眸光微閃,語氣有些無奈,“幺兒,我派人去鄉下接孩子的時候,那邊的人說是,承運在三年前就已經丟了。”
“什麼?!”
顧晚妤心中一緊,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爹,承運和念雙是待在一塊兒的,怎麼可能就丟了呢!”
顧定山蹙起眉頭,他自然知曉女兒心中的悲感,可奈何事實如此:“那幾個隱瞞實情的下人已經被我發賣了,據他們口中所述,承運應該還活著。”
隨後又繼續安慰道:“幺兒,你放心,爹一定替你把承運給尋回來,讓你們母子相聚。”
顧晚妤咽了咽口水,心中隻覺有萬般的虧欠。
上輩子,她至死都沒有見過念雙和承運一麵。如今,上天好不容易給了她重頭來過的機會,卻還是不能她如願。
她隻能把目光都放到眼前小小的念雙身上,“爹,這些年,我已經虧欠他們兄妹倆太多太多,如今承運丟失,我作為一個母親,責任最大。”
“爹您還有許多公務纏身,這件事情還是交給女兒吧。”
等事情聊完,顧晚妤便先讓素兒將顧念雙帶回了南苑。
“素兒,吩咐下去,挑一些顏色漂亮的布料,給雙兒做幾件合身的衣衫。”顧晚妤看了幾眼小小的孩子,又補充道,“順便去廚房拿點吃的。”
“是,小姐。”
等看著一大一小的身影走遠,顧晚妤這才逐漸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承運的丟失,連她父親都查不出什麼線索,那麼就證明尋常的線人是根本搜尋不到的。
如此一來,她便隻有等晚上進入黑市的機會了。
“老爺——”
正當顧晚妤思想之際,從大門口處傳來的聲音立馬打斷了她的思緒。
顧晚妤皺起眉,明顯有些不悅:“何事需如此大聲喧嘩?”
那人被擋在半路,隻好先停下步伐:“回小姐,是宮中的人過來傳信了。”
宮裏的人,來顧家做什麼?
她可是記得現在離宮宴還有一段日子。
顧晚妤瞥了眼前焦急的人一眼,讓出了一步,示意道:“去吧。”
“是,大小姐。”
沒一會兒,顧晚妤就看見自家父親快步匆匆地從主堂內趕到了門口。
她本是並不對宮中有關的事情感興趣,可奈何自家父親交談聲太大,顧晚妤似是聽見了‘中毒’二字。
中毒?
昨夜的事情畫麵立馬浮現在了顧晚妤的腦海之中。
世界上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不對,還是說昨夜闖入的賊人,是宮裏的人?
帶著這些猜想,顧晚妤立刻拔腿朝著自家父親方向邁去,隻為能夠聽得更清楚一些。
“漠大人,顧某這女兒自幼便愛貪玩,哪裏還懂得什麼醫術啊?”顧定山身子板正,站在門口搖頭否認道。
站在顧定山眼前的人正是六皇子的貼身侍衛,漠聲。
漠聲瞥眼掃到一邊的女人,內心強裝鎮定:“顧太師,在下曾親眼瞧見過顧小姐在長街內當眾辨別了百姓的假方子,這足以證明,顧小姐是一定會醫術的。”
顧晚妤蹙起眉,隻覺來者不善。
而一邊的顧定山聽聞此事卻是十分驚訝,他可是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女兒竟還有這等本事。
“辨別假方子?”顧定山眼睛都睜大了些,轉頭便問道,“幺兒,你何時替人辨別的假方子?爹怎麼從來不知道你對醫術還有所研究?”
突然被問起,顧晚妤也隻好假笑三分,敷衍道:“爹,女兒隻不過就是翻看了幾頁醫書,恰好認識幾個藥材罷了,倒也沒有漠大人口中所述那般誇張。”
話落,顧定山也是頻頻點頭:“漠大人,你看小女既已這般說了,不是我們顧家不願意出麵替六皇子診治,而是真的愛莫能能助啊!”
顧晚妤耳尖,隻覺父親口中的人十分耳熟。
六皇子......
莫不是那位,幼年時便被封為親王,且傳聞中殺人不眨眼的那位六皇子?
這等人物,怎會需要四處求醫。
可盡管顧定山萬般推脫,漠聲依然還是堅持著,“顧太師不必擔憂,王爺邀請的官員諸多,即使顧小姐的醫術毫無診治效果,也沒有關係。”
“顧太師可權當家宴一赴。”
說完,他便將請柬放到了顧定山的手中,轉身離開了。
顧晚妤瞧著自家父親臉色有轉變,不禁問道:“爹,你怎麼了?”
她這一問,顧定山就歎了口氣:“幺兒啊,這宴咱們是非去不可了,你可有什麼想法?”
顧晚妤心中倒是沒有太大波瀾:“方才那侍衛不是說了,請了許多官員赴宴麼,又不差咱家一個,屆時咱們隻需糊弄糊弄便好了,治病救人就交給其他大夫了。”
她還不信了,堂堂一個六皇子,身邊還沒留幾個神醫。
“話雖是這麼說沒錯,可是......”顧定山手中捏著請柬,望了一眼門口處,“方才那人是六皇子貼身侍衛漠聲,若未得命令,是不會這般隨意出入的。”
被這麼一提醒,顧晚妤才終於明白。
“爹,你是說,是六皇子點名要我們父女二人赴宴的?”
顧定山點了頭:“嗯。”
這麼多年,他倒是還從未聽說過六皇子身體抱恙的消息。
如今這麼突然,絕非是巧合。
他依然還是不放心,“幺兒,你醫術欠缺,等過兩日爹帶你去赴宴時,你隻管跟漠大人表明能力有限便好,其他事情不可多做。”
“好。”顧晚妤應道。
今日一出,倒是讓她聯想到了許多的事。
無論是在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從雲娉婷的嘴中聽到過‘六皇子’這個名諱。
原本以為隻是巧合,可從現在看來,或許他們幾人當中果真有什麼聯係。
所以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她都一定要搞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