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陌竟出奇地聽話,帶著江若雪迅速離開了許讓月的房間,這倒是讓許讓月有些始料未及。
還沒等許讓月從剛剛的驚怒中緩過神,房門又被推開。
她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從床上跳起來,警惕地盯著門口。
進來的是楚瑾陌,他手裏拿著熱水和退燒藥,走到床邊,將東西放在床頭。
“吃藥。”
其實早在下午,楚瑾陌就察覺到許讓月體溫有些異常,隻是當時江雨婷吵著要見他,他便匆匆離開了。
他心裏想著,許讓月向來懂事,應該會照顧好自己。
“你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發燒了就知道睡覺,不吃藥病怎麼會好,這點道理都不懂?”
許讓月愣住。
這樣帶著寵溺逗趣的說話方式,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楚瑾陌看她一直沒有動作,微歎了口氣,將藥倒在掌心,然後伸到許讓月的嘴邊。
“吃了吧,這樣好得快點,乖。”
許讓月機械地接過藥,往昔那些美好的回憶,瞬間湧了上來。
她想起那次自己生了一場大病,病得昏天黑地。楚瑾陌不眠不休,整整守了她兩天兩夜,期間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等她醒來時,入目的便是堆滿煙頭的煙灰缸,以及一臉憔悴、胡茬叢生的楚瑾陌。
見她病情好轉,楚瑾陌竟破天荒紅了眼,牽著她的手都在顫抖。
可曾經那樣珍視她的楚瑾陌,如今卻成了傷她最深的人。
楚瑾陌在床邊緩緩坐下,看著許讓月吃下了藥,沉默片刻後,輕聲開口:“我知道你沒打雨婷。”
饒是江雨婷再怎麼坐實這巴掌是許讓月打的,楚瑾陌也沒信。
他和許讓月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對她的性格再了解不過,許讓月絕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可這話剛一落地,許讓月的心卻陡然沉入冰窖,涼意從心底蔓延至全身。
他明明知道真相,可剛剛為何還那樣偏袒江雨婷?
還沒等她開口,楚瑾陌又說道:““她也是沒安全感才這麼做,我希望你別計較。我代她向你道歉,今晚帶她回家是意外,以後不會了。”
楚瑾陌微微皺眉,神色間滿是對江雨婷的維護。
“但你也得跟雨婷道個歉,你說她是替身,她才會這樣。”
許讓月隻覺五雷轟頂,剛剛楚瑾陌那看似溫柔的示好,此刻就像裹著甜蜜糖衣的刀子,一刀又一刀,殘忍地淩遲著她的心。
江雨婷是替身他楚瑾陌就心疼得不行,那她許讓月呢?
她又有誰心疼?
許讓月抬眼,望著眼前這張曾經無比熟悉、滿是愛意的臉,此刻卻隻覺陌生得可怖,仿佛從未真正認識過眼前這個人。
她眼眶迅速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不甘。
“你憑什麼要求我去為根本沒做過的事道歉?”
楚瑾陌語氣驟冷。
“許讓月,你別再無理取鬧了!”
無理取鬧?
許讓月諷刺一笑,正要脫口而出那句在心底壓抑許久的話:
“楚瑾陌,我們離......”
可 “婚” 字還未說出口,屋外江雨婷尋找楚瑾陌的呼喊聲,生生打斷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對話。
楚瑾陌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許讓月,還是走出了房間。
江雨婷早就候在門口,見楚瑾陌出來,立刻如八爪魚般飛撲進他懷裏。
“陌哥哥,你都催我去洗澡了,怎麼還不乖乖在床上等我呀?”
聲音不大不小,正正好夠傳進許讓月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