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和爸媽趕過來時,季妙正抽打著我的臉,尖聲大喊。
“鬆開,季初你這個瘋子,快給我鬆開!”
哥哥臉色一變,急忙走上前幫季妙解救她的手腕。
見我怎麼都不肯鬆嘴,他眼神發狠,竟一巴掌抽在我的臉上。
他沒有留手。
我被打得偏過頭,臉上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疼。
不一會,便有血液從我嘴角流出。
哥哥緊張的握著季妙被咬出一個牙印的手腕,對我怒目而視。
“季初,你發什麼瘋!”
“妙妙聽說了你的事,好心過來看望你,你不感激就算了,還敢這樣對她!”
我想到昨晚聽到的對話,想到剛才手機裏的畫麵,心中又恨又怒,再也忍不住,惡狠狠的看著他。
許是我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
哥哥愣了愣,看著我臉上通紅的巴掌印,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慌亂道。
“小初,我不是故意的......”
隨著房內陷入一片安靜,那些刺耳猙獰的笑聲也變得醒目起來。
哥哥麵色劇變,目光落在我床頭的手機上。
那上麵,正播放著一段視頻。
視頻裏,我渾身赤裸,像條狗一樣被人擺出淫蕩羞辱的動作。
他們掐著我狼狽肮臟的臉,強迫懟到鏡頭前,笑著往我的臉上吐口水。
而我的身後,那些看不清麵目的男人伸出手,狠狠將我壓在身下......
啪!
手機被猛的拍到地上,哥哥咬著牙怒吼。
“這視頻是哪裏來的!他們怎麼還敢把視頻傳到網上!”
爸媽同樣看見了視頻裏的內容,一個個臉色慘白,恍若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媽媽更是直接撲到我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女兒,我苦命的女兒啊,為什麼偏偏是你遇到這種事!”
一向不苟言笑的爸爸也不停的擦著淚,喉嚨裏發出悲痛的嗚咽。
他們表現得這樣傷心。
可我卻沒忘記,在我入院的時候,他們卻隻顧著陪季妙去領本該屬於我的獎項。
電視鏡頭掃過他們時,他們甚至沒有絲毫難過,滿眼都是對台上季妙的自豪與祝福。
我冷眼看著他們精湛的演技。
要不是早就知道真相,我會以為他們是真的為我的遭遇而痛心。
見我始終沒有反應,哥哥臉上的怒意漸漸散去,張了張嘴,看著我剛想說話,卻被季妙打斷。
“哥,我手腕好痛。”
她嘟著嘴,將手上快要消失的牙印伸到哥哥麵前。
哥哥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心疼的開口。
“還疼嗎?我給你吹一吹。”
爸媽也著急的找來醫藥箱,輕手輕腳的給她上藥消毒。
我看著他們小心翼翼的模樣,心中嘲諷又悲涼。
看到我手腳盡廢子宮脫垂的樣子時,他們不心疼。
看到視頻裏我被那樣侮辱侵犯時,他們不心疼。
如今季妙不過被我咬出一個牙印,他們卻如臨大敵,圍著她細心寬慰安撫。
如此看來,比起季妙這個他們養了二十幾年的養女,
我這個半路回來的血肉至親,反而算不得什麼了。
既如此,當初又為什麼主動把我找回來呢?
我苦澀的閉上眼,不再去看這讓我痛不欲生的一幕。
腦海中卻浮現剛才視頻底下看到的評論。
所有人都在罵我不知羞恥,是個千人枕萬人騎的蕩婦,丟盡了科研人員的臉麵。
甚至有人說我就應該立刻去死,這樣肮臟的身體活在世界上也是汙染空氣。
而被眾人懷疑冒名頂替的季妙卻因為我的醜聞,質疑的聲音一夜之間消失了個幹淨。
有那麼一瞬間,我是真的想去死。
但心中的恨意阻止了我。
我咬著牙,一遍遍念著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那是我現在離開這個牢籠的唯一方法。
可還未等我行動,醫院那邊便傳來了一個消息。
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