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陣喧囂腳步聲打斷了屋內的沉默,有人扶起門外那道身影。
“殿下,屬下來晚了。”
下一刻,門被打開。
聞鏡身後是幾十號暗衛,他身上已經披上了繡著金線雲紋的披風。
有一種淩亂的華麗感。
“凝兒,和我回京。”
他的語氣同樣不容置疑,完全不在意濮陽池的態度。
“別忘了是誰先找到她的。”
濮陽池擋在我麵前,場麵劍拔弩張,我頭疼得發脹。
聞鏡扯起嘴角,“濮陽主君如今腳跟未穩,拿什麼護著阿凝?”
濮陽池頓了一瞬,情緒沒太大變化。
“你不如先想想怎麼應對自己的皇妹。”
聞鏡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
六公主的權勢早就蓋過了他。
他卻不以為然,轉眼看向我,“不如讓凝兒自己選?”
濮陽池臉色沉了下去,抬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這麼抓馬的場麵被我遇到三次。
兩人都在耐心地等,隻有我冷汗連連。
第一次就是因為選不了才導致任務徹底失敗。
這次,我一樣選不了。
他們各自的狠辣我是見識過的,選誰,後果都無法承受。
“我哪都不想去。”
所以幹脆都不選。
屋內氣氛更加焦灼。
“必須選,躲不掉。”
聞鏡看透了我的逃避,看來的目光在昭示決心。
必須選,且隻能選他。
手腕的力度越來越重,亦是同樣的意思。
巨大的壓迫感和緊張讓我呼吸變得粗重,再張嘴,猩紅的血硬生生咳了出來。
這是摔下懸崖留下的病根。
傷了肺腑,一緊張激動不是咳血就是暈倒。
兩人決定先留在這裏等我身體恢複再做選擇。
難得的和平讓我鬆了一口氣。
房子所在是我之前住的那個村子的隔壁,房子不大,隻有兩間睡覺的屋子。
他們倆不願意跟對方住,但誰也不想對方和我共處一室,三個人一起更加詭異。
所以最後變成了一人一天輪流照顧我。
雖然我覺得我不需要照顧。
因為他們的照顧,跟我的照顧好像不是一個意思。
夜裏,濮陽池滅了燈,越過地鋪徑直爬上我的床。
“我就在這,不動。”
他老老實實躺在我身邊。
男人沉穩的呼吸帶著熱氣,周圍的溫度也莫名升高了些。
我實在睡不著,挪了挪身子想要離他遠一點。
然而剛動了半寸,腰上就被一隻手圈住,順勢往後拉。
後背貼上他的胸膛,帶著些許懲罰意味的力度讓我呼吸靜止了一瞬。
“我一直以為那日看見你親他已經是我最討厭和憤怒的事情了。”
“可為什麼,你願意親近他,卻離我這麼遠?”
這我怎麼解釋。
都是係統出的主意。
聞鏡表麵上是正人君子,可實際滿腦子醬醬釀釀,典型的山茶花人設,外麵白裏麵黃。
這是攻略他最快的方法。
而濮陽池......他麵上桀驁放浪,心裏卻最是純情,我要是對他也動手動腳,那豈不是適得其反?
沉默間我被翻了個麵,在月光照射進來的朦朧黑暗中,看見了模糊的麵孔。
鼻間聞見了少年身上的暖香。
“也親親我,好不好?”
腦子嗡嗡作響。
手不自覺抓緊了他胸口的薄衣。
心臟猛跳,在那雙期望的目光中,我隻能眨著眼睛試圖看清他的情緒。
對方卻像是等不及了。
緩慢湊近,唇與唇相觸。
柔軟,濕潤。
好像一塊彈糯的糖糕。
手被抓著往裏麵探去。
滑膩滾燙的觸感告訴我,火被點著了。
我嚇得抽回了自己的手。
聞鏡在隔壁,木屋子還不隔音。
負罪感和羞恥感充斥內心,我不自然地紅了臉。
弱弱請求:“我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先睡覺?”
灼熱的身體被冷水潑得戛然而止。
許久,低啞的嗓音吐出話來。
“阿凝到底更愛誰?”
淩亂的呼吸聲格外清晰,這是我最怕麵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