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他關了電視,帶著笑給柳溪發消息時。
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了。
什麼質問都不重要了。
第二天,我找的律師擬了一份離婚協議。
然後帶著樂樂生前日日不離手的阿貝貝玩偶去看她。
墓碑上的樂樂是那樣的小。
我都還沒來得及將她好好照顧長大。
我無比後悔將她帶到這個世界上。
卻沒有給她一副好的身體。
更沒有給她找一個好的爸爸。
清風拂過麵頰。
就仿佛樂樂用她的小手擦去我的眼淚。
“媽媽不難過,樂樂不難受的,媽媽傷心樂樂才會難受。”
就像曾經每次發病時那樣。
我靠在樂樂的墓碑旁待了一晚上。
樂樂最怕黑了,怎麼每次就是被嚇到嘴唇蒼白。
也會大著膽子說自己不怕。
說如果自己怕了,還怎麼保護媽媽。
第二天下午,剛走到別墅門口就瞧見裝修工人進進出出。
門口堆了一堆樂樂的玩具。
我衝了進去。
卻見柳溪如同這棟房子的女主人,指揮工人。
將樂樂曾經的東西丟出來。
我沒理會她,上了樓。
果然看見原本粉嫩的公主房,徹底換了風格。
藍色係,各種小汽車奧特曼。
小強坐在床上,正笑容惡劣地掰斷樂樂的光盤。
我一把將他推開。
搶過光盤,他哇哇大哭。
“陳瑤,你幹嗎?”
顧清風聽到聲音趕了過來。
將小強抱起來耐心哄著。
對著我卻怒目而視。
“誰允許你們進樂樂的房間的?誰讓你們扔了樂樂的東西。”
我狠狠地瞪著顧清風。
他卻一臉的無所謂。
“不過是一個房間,你和樂樂都要走了,小強想進來住幾天怎麼了,不過簡單地裝修一下,你至於衝一個孩子撒氣嗎?”
“那麼多房間,你偏偏讓他住樂樂的,你到底是誰的爸爸?”
他愈發的不耐煩。
“都說了不過是一個房間,等樂樂回來再裝回來就是了。”
還沒等我說話。
小強先嚷嚷起來。
“爸爸,你說過這房間以後都是我的了,這個家都是我的,怎麼還能給別人呢?”
他哭得更凶了。
顧清風耐心哄著。
“是你的,都是你的,先別哭了,好不好?爸爸一會兒帶你去吃漢堡。”
樂樂從不在他麵前哭鬧。
就算再委屈也會自己把自己哄好。
隻因為小小的她曾經在顧清風麵前鬧騰。
結果卻被顧清風不耐煩地趕走。
自那之後,她學乖了,就算流淚都盡量壓低聲音。
“清風哥哥,我和小強的存在給你們添麻煩了,還惹得你們吵架,我這就帶小強走,不會再讓你們心煩。”
柳溪出現,流著眼淚就要把哭鬧的小強帶走。
小強躺在地上打滾說什麼都不走。
“要走也是她和她的小野種走,憑什麼我走?”
這些天積壓的憤怒在此刻爆發。
一耳光扇在柳溪臉上。
猜也能猜到,這些都是柳溪教的。
可剛打完,身體便飛了出去,重重撞在樂樂僅剩的玩偶上。
“樂樂好難受,藥好苦,但是樂樂不能說給爸爸媽媽聽,他們會傷心的,那樂樂就隻說給你聽嘍,你要替我保密。”
稚嫩的聲音從那玩偶身上傳來。
像一柄利劍穿透我的心。
我抱著娃娃淚如雨下。
顧清風眼中有絲愧疚。
“樂樂下次複查是什麼時候?我跟著一起去吧。”
“樂樂什麼時候回來?到時候我去接她。”
他從來不記這些,他青梅兒子的事他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這個家沾染了別人的肮臟氣息。
這裏便不再是我和樂樂的家了。
站在顧清風身後,一臉得意的柳溪。
像是一個戰勝者。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的醜態。
我胃部翻湧,生理性的厭惡讓我差點噦出來。
“遲了,一切都遲了。”
我本想將樂樂的事告訴他,但現在看來,他不配知道。
我從包裏掏出離婚協議。
狠狠摔在他臉上。
“你不配當樂樂的爸爸,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