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相信你,是我和苒苒認識十六年七個月,她從沒騙過人。”
頓了頓,傅璟狠狠蹙眉,打算了結此事:
“林妍,你把苒苒整哭,你負責哄好她。”
此時,一直低泣的齊舒苒將手上的戒指丟進泳池,她驚呼一聲:
“璟哥,你送我的戒指不小心掉泳池了。”
說著,齊舒苒看向林妍,紅唇高高揚起,挑釁道:
“這樣吧,不用哄我了,你撿起那個戒指,我就原諒你做的傷害我的所有事。”
最近剛入冬,泳池的水冰冷刺骨。
林妍頭頂的傷還未愈合,她低頭看向坐著的傅璟。
男人低垂著眉,看不清他的雙眸。
他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麵,高冷的頭顱始終低著,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這一刻,林妍隻覺得心臟被什麼東西紮進,密密麻麻地疼得很。
她突然想起,在傅璟確診殘疾後的半年。
傅老爺子來醫院看他,得知他恢複的希望不大,便開始挑選其他繼承人。
當晚傅璟消失在病房,林妍找到他時,發現他推著輪椅往波濤洶湧的大海裏走,任由冰冷的海水蔓延到他胸前。
林妍嚇得急忙勸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不要再假惺惺地來管我,你隻是我的女朋友,不是我妻子。你真想管我,現在風大浪大,你遊一圈,我以後就聽你的。”
林妍呆愣地看著他,其實她很想和他說,她不是假惺惺,她是真的想當她妻子的。
所以,哪怕她是旱鴨子,她也沒猶豫,轉身撲進海裏。
浪大風大,她很快被卷入大海失去意識,再睜眼,她對視上傅璟擔憂的黑眸。
男人臉色很差,下顎緊繃著:
“你怎麼不告訴我,你不會遊泳!你瘋了嗎?不會遊泳也敢往海裏跳?”
她仰頭看他,聲音沙啞:
“傅璟,就算你的腿一輩子都好不了,我還是想和你結婚的,我真的......比你想的還要喜歡你。”
從那以後,傅璟沒帶她去過海邊,就連家裏的泳池都禁止放水。
是她覺得泳池不放水怪怪的,傅璟才妥協讓傭人每天放水換水。
這般想著,林妍扯了扯唇角,小臉麵無表情:
“讓我撿戒指是吧?好,我去撿。”
說著,林妍外套都沒脫,轉身跳進泳池。
冰冷的水浸濕她的皮膚,冷得她渾身打顫。
林妍緩緩墜落,無邊的恐懼淹沒她,可她硬是咬牙不求救。
很快,一股紅色血液在泳池裏蔓延開。
一旁的管家驚呼。
“天啊,夫人頭流血了!”
傅璟脫掉外套,跳進泳池將林妍撈起,怒吼道:
“夠了!你怎麼那麼倔?你剛剛轉身就走不行嗎?”
林妍仰起頭,看著泳池底下的鑽石戒指,冷漠道:
“你不是讓我哄她開心?我現在這樣,你白月光應該很滿意了吧?”
傅璟蹙眉,那張精致的俊臉此時陰沉得駭人: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真的隻把苒苒當妹妹。齊家在臨城也不差,你做的這些事要是讓外人知道了怎麼辦?如今的輿論哪有這麼好壓?我讓你哄她,讓她消氣,我做的這些不都是為了你好?”
傅璟語氣深情,仿佛一切都是為了她著想。
可林妍聽著,卻硬生生氣笑了。
他說輿論不好壓。
當年堂堂傅家繼承人因為齊舒苒去賽車導致殘疾,這事兒不也硬生生壓下來了?
齊舒苒作天作地,校園霸淩欺軟怕硬,齊家風評不好,這些年還不是依靠著傅璟這棵大樹過得順風順水?
就連他們做試管嬰兒一事,不也被他瞞得嚴嚴實實?
如今,哪怕綁架一事真是自己做的,這會兒反倒和自己說輿論不好壓了。
說到底,還是自己在傅璟心裏遠不及齊舒苒。
林妍不想再和傅璟說一句話,她將濕透的黑色大衣脫掉,踱步往客廳走。
沒走幾步,興許是頭部失血過多,她突然暈倒過去。
傅璟麵色大變,快速踱步往林妍那邊走,正當他要抱住林妍。
舒苒突然彎腰蹲在地上,哭得梨花帶淚:
“璟哥,我小肚子好痛,扶我上樓躺會兒。”
傅璟腳步一頓,他收回要抱起林妍的手,轉身一把將齊舒苒抱起。
他任由林妍的頭部重重著地,看向一旁的管家,隻留下一句:
“陳叔,送夫人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