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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梧九天鳳梧九天
蛋花湯沒蛋2

第1章

世人都說,鳳凰非梧桐不棲,非露水不飲。

卻不知道梧桐其實是鳳凰的道侶,而露水也是由梧桐葉子凝聚而成。

千百年來,鳳凰與梧桐樹相依相守,每隻鳳凰成年時就會選擇自己的梧桐樹。

一起成長,一起修煉,結為道侶,雙宿雙飛,一生一世。

可公主結契失敗後,為了得到我的夫君,關押我,折磨我。

我心心念念著愛我,疼我夫君娶我,也不過是得到了鳳王的命令,他想要監視我,困住我,規訓我。

而最可恨的是鳳王,他殺死了我五個姐姐,將我養大,認他為父。

最終,我死在了公主和夫君的合謀之下。

再睜眼,我回到了結契大典的那天。

1

死去的疼痛還未消散,我忍不住攥緊手裏熟悉而又冰涼的玉牌。

梧桐紋路嵌進掌心時,我聞到了血的味道。不是祭台上飄來的新鮮血氣,而是記憶裏浸透凰宮地磚的陳年汙血。

記得前世梧山剜我靈核時,十指也沾滿了這樣的鏽腥。

濃烈的恨意讓我忍不住低下頭,紅了眼。

突然有人湊近,一道囂張且得意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鳳九,這一會,梧山是我的了!”

鳳語說完,撞開我,提著裙擺踏上鎏金階,一步步走向祭台。

她是鳳王鳳天燼最疼愛的女兒,結契大典自然辦得隆重,不止鳳天燼親臨,連儀式都由地位斐然的大長老主持。

鳳天燼還特地命百名工匠為她趕製百鳥朝鳳裙。

裙上還刻有法陣,隻需要輸入靈力,整條裙子便會霞光熠熠,焰火流轉,美麗非凡。長長的拖尾掃過青玉磚,將昨夜積雨蒸發,霧氣嫋嫋飄散,更襯得鳳語整個人仙氣飄飄。

想到剛才和前世截然不同的對話,我知道,鳳語也重生了,這可真是一件令人愉悅至極的事情。

我盯著她發間顫動的火晶步搖,回憶起這根簪子插在我身體上的模樣——前世鳳語便是用這東西,一點點劃開我的翅膀,享受般的聽著我的哀嚎。

“發什麼呆?”

藤杖驀地捅在我腰側,是七長老,他向來因我是撿來的鳳凰,血脈不純,而十分厭惡我。

哪怕鳳天燼將我認為義女,他的態度也不改分毫,現在有機會下手自然也不會留情。

腐木般黑褐色的靈力粗暴的竄入經脈,激起體內混沌火的躁動,幾下燒的幹幹淨淨後。

還想沿著靈力的方向反撲回去,被我死死壓製住。心裏忍不住一喜,真好,混沌火也跟著回來了。

順著藤杖的力道踉蹌幾步,我走上台階,站在祭台邊緣等著。

一低頭發現自己的玄色裙擺沾了些零零點點的東西,仔細一看那是鳳語裙裾甩落的金粉,像星屑,撒了滿台階。順著它向下望去,入目的卻是我曾經匍匐在地的乞求。

祭台中間的鳳語在大長老的示意下,開始選擇自己的梧桐樹。

上一世鳳語一心愛慕萬年前的戰神梧蒼,不相信他已經死了。

於是就在這天,她自信滿滿的將梧蒼的名字寫在玉牌上時,玉牌瞬間四分五裂。鳳語覺得是蒼梧拒絕了她,不能接受,一氣之下,不管不顧的跑下祭台,也不肯再和其他梧桐結契。

但此時,鳳語就如同她說的那樣,在玉牌上用自己的指尖血寫下了梧山的名字。

一瞬間玉牌光芒大盛。

“鳳語公主選擇的結契者為,梧山!”

大長老蒼老的聲音驚起簷下棲鳥,浩浩蕩蕩的傳遍整座凰宮。

梧山從高位上鳳天燼和鳳後鑾座的陰影中走出,銀甲上的朱砂印紅得刺眼——那是鳳天燼近衛的標記。他緩慢走上祭台,單膝跪在鳳語的身前,用劍柄按在自己的左胸,低下頭說:“感謝公主的青睞,這是臣的榮幸!”

可他眼睛卻帶著不舍深深的望向我,直到鳳語喊他起來才收回,轉而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看著鳳語。

我被梧山的虛偽惡心的夠嗆,腦袋撇向一邊。

如果不是現在鳳天燼在場,還沒到時候,他們已經是手裏的兩條亡魂了。

而就在此時,我看到了梧青。

少年跪坐在祭台西北角的陰影裏,單薄青衫被晨露浸得透濕,身邊有著一摞用來鋪就契約陣的靈木枝。

他此時正一片片摘去枝上枯黃的葉子,隨後修長的手指撫過,那些本失去生機的靈木,竟生出嫩綠的新芽。

突然七長老走過去開口訓斥道:“晦氣東西!誰準你用半枯的木頭充數?”

他的藤杖掃向那堆枝椏,枝條應聲斷裂。

可七長老並沒有停手,繼續舉起著藤杖朝梧青揮去。

我眉頭一皺,混沌火在袖中凝成細針彈出,悄無聲息地刺入七長老曲池穴。

他渾身一僵,藤杖險險停在梧青額前半寸。少年驚恐抬頭,一滴露水順著睫毛滑落,在晨曦裏碎成七彩虹光。

大長老厲聲喝止:“夠了,老七!大喜的日子別鬧出人命!”

七長老隻當剛才是大長老出手,悻悻的放下藤杖,惡狠狠的對著梧青啐了一口:“算你小子走運!”

“這些夠嗎?”見七長老不在阻止,梧青將斷裂的枝條再次修好,小心翼翼的推向陣眼,嫩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成葉,他解釋道:“昨夜雷雨損了東南林的靈木,我隻找道三年生的死枝......”

“死枝?”鳳語嗤笑著打斷他:“本公主可不是鳳九那等子雜毛鳳凰,怎能用死枝?”

梧青的指尖顫了顫,明明剛才還在害怕,現在卻昂起頭,看著鳳語,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是雜毛鳳凰!”

鳳語不可置信,一個低賤的梧桐敢反駁自己,她怒意橫生:“你說什麼?”

梧青倔強的不肯低頭,依舊說:“鳳九公主不是雜毛鳳凰!”

鳳語氣急,一掌打向梧青。她身份高貴,無人阻止。梧青運轉靈力抵抗,依舊被打飛出去,隻留下一片新葉無聲凋落在祭台上

眼見著鳳語還要再次出手置梧青於死地,我歎息一聲,抬腳踩在那片青翠上。混沌火順著裙擺爬上祭台,將鎏金紋路燒成焦黑。

我輕笑著開口:“既然鳳語姐姐看不上死枝——”

火焰席卷,撲向她的裙擺。

“那不如用你這身百鳥朝鳳錦鋪陣如何?”

裙子上的法陣並不能阻擋這世間最強的混沌火,刹那間就燒到了鳳語的皮膚,她疼的慘叫出聲。而她身邊的梧山也不能幸免,同樣被燒的痛叫連連。

一片驚呼阻止聲中,鳳天燼自高位降下。他玄色王袍上繡著五首表情各異的鳳凰,每隻頭顱都銜著一枚靈核——那是我五個姐妹,被吞噬前最後的模樣。

“胡鬧!”威壓如山海傾覆,我收回混沌火,膝蓋重重磕在青玉磚上,脊背也彎了下去。

混沌火不甘的在體內瘋狂衝撞著,燒得我喉間腥甜。餘光瞥見梧青匍匐在地,衣衫裂開,露出後背淡金色的梧桐紋。

鳳天燼原本看向我的目光突然凝住。

“父王!”鳳語撲過去拽他衣袖,“鳳九她......”

還不等她開始告狀,鳳天燼就拂袖震開她,直接道:“開始結契!”

大長老立刻掐訣啟動陣法,梧山的指尖血滴入玉牌時,我借著陣法光芒遮掩,將混沌火凝成的“蝕心引”打入他後頸,這縷火種會順著經脈遊向心口的靈核裏,那是他的命脈。

“該你了。”七長老的藤杖戳向我背心,我閃身躲開。假裝要跪下,隨便念念祝福詞就結束。梧青突然起身,捧著一疊梧桐葉遞來:“公主墊著,石板涼。”

葉片上凝著露水,倒映出我此刻有些猩紅的瞳孔。前世也是這樣,在我被剜去靈核的那個雪夜,梧青用最後一片葉子裹住我的傷口。可惜那時我滿心怨恨,竟沒發現葉脈裏藏著治愈術的符文。

隨著我念著祝文的聲音,契約陣亮起,還不等我催動蝕心引,梧山突然發狂。

他銀甲下的皮膚爬滿黑色紋路,掌心凝出靈力幻化的長刀,直刺鳳語心口。

“護駕!”七長老的藤杖橫掃而來,卻在觸及梧山時突然轉向朝我刺來。拽著梧青疾退三步,我將藤杖打偏洞穿鳳語肩胛——原來這場混亂,是鳳天燼肅清異己的戲碼。

眼看著大長老也借著攻擊梧山的機會襲向我們時,我當機立斷,混沌火自指尖竄出,化作鎖鏈纏住梧山脖頸。一掌擊碎他的銀甲,露出心口跳動的朱砂蠱印,我立刻大喊:“梧山中了噬心蠱!”

場麵瞬間騷動起來,前來參加結契大典的蛟龍族長敖欽立刻飛身上前,截住大長老的攻擊,看向梧山。其他族的人也上前查看,一位長老開口:“的確是噬心蠱!這玩意幾百年未見,還以為早就滅絕了,也不知道是誰在用。這人沒救了,殺了吧!”

另外一族的族長接著說:“是啊,噬心蠱一旦寄生,整個人都將是蠱蟲主人的傀儡,還無法追查。”

梧山此時恢複了理智,他聽罷,哭著求我:“九兒......救我......”

“你也配叫這個名字?”我毫不留情,伸手碾碎他心口的蠱蟲,黑血噴濺在鳳語慘白的臉上。她尖叫著要撲過來,卻被七長老按在原地厲聲說道:“殿下看清,這是噬心蠱。”

鳳天燼此時才落在祭台上,王袍掃過梧山尚未僵冷的屍體,裝成慈愛的樣子:“小九做得不錯。”他指尖凝出金色靈力,作勢要撫我發頂:“想要什麼賞賜?”

我借著拽過梧青的動作,順勢躲開鳳天燼的手說:“我要他。”

鳳天燼微不可察的皺眉,猶豫片刻,還是應允了。

鳳語也從剛才的混亂裏恢複過來一些,聞言嘲諷:“雜血鳳凰配朽木,倒真是絕配。”

我反唇譏道:“總比你契約一個傀儡強!”

鳳語瞬間暴怒,卻又被鳳天燼喝退。他讓大長老準備我的結契儀式。

梧山的屍體被混沌火燒為灰燼,見此,各族紛紛誇鳳天燼有個好女兒,年紀輕輕就有混沌火傍身。鳳天燼謙虛回應之後,眾人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屬於我的結契儀式開始了......

當梧青的枝條纏上我手腕時,同心契的陣紋突然暴亮。七色流光中,他發間綻開冰晶梧桐花,而我掌心浮現出梧桐葉狀的金印——這是上古生死契的印記,意味著從今往後,我們的命數將徹底相連。

“你們瘋了?!”鳳天燼終於失了從容,“生死契無法解除,除非......”

“除非一方魂飛魄散。”我撫過梧青後背浮現的淡金紋路,感受著體內澎湃的混沌之力,不隻是我,梧青的靈力也瞬間暴漲,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結契。

鳳語突然掙開七長老的桎梏,染血的指甲抓向我麵門:“你這賤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梧山有問題!這次才讓給我,你是故意......”

混沌火自我周身炸開,將她掀翻在祭台邊緣。我踩住她顫抖的指尖,俯身輕笑:“姐姐該謝我,若不是我將那傀儡製服,此刻躺在這的......”火焰舔上她的眉心,我收起笑容:“可就是你的屍首了。”

說完,我放開鳳語,轉身走下了祭台。

沒有參加後麵的宴會,我帶著梧青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是夜,我躺在梧青用新葉鋪就的軟榻上,看他蹲在窗邊煮露水。少年單薄的脊背繃出蝴蝶骨形狀,青衫下隱約可見淡金紋路遊走。

“他們說我是累贅,說我活不過三個滿月。”梧青忽然開口,銅壺裏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

我撚起一片他白日掉落的葉子,混沌火將其煉成赤金薄刃,淡聲說:“那便讓說這話的人活不過今夜。”

窗外突然傳來枯枝斷裂聲,梧青指尖新芽暴漲成刃,刺穿梁上黑影的咽喉。屍體墜地時,我認出是七長老身邊的童子。

“你看,”我將金刃塞進梧青掌心,“我們天生就該一起殺人。”

夜風卷著血腥味湧入窗欞,東南方的枯樹林裏,某棵老樹突然綻開冰花。

2

梧青開始掉葉子是在結契第七日。

我蹲在窗欞上,看他在院中侍弄一盆九死還魂草。晨露順著葉尖滾落,在他腳邊積成小小的水窪。少年青衫的袖口挽到手肘,淡金色的梧桐紋在晨曦下若隱若現——那是生死契烙下的印記。

“阿九要嘗嘗我新釀的蜜露嗎?”他轉身時發間葉片簌簌飄落,像下了一場翡翠雨。我躍下窗台,混沌火凝成細絲纏住那些翠綠的嫩葉,有些擔憂:“再這麼掉下去,你就成禿樹了。”

梧青慌忙去捂頭頂,懷裏裝著蜜露玉瓶摔在地上。琥珀色的液體滲入青磚,騰起的霧氣中浮動著詭異的朱砂色,是控魂散。這東西進入體內就是噬心蠱,而梧青之前已經不知道喝進去了多少。

我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該死的鳳天燼。

蠱蟲平時,會在全身遊走,讓人抓不住,隻有發作時才固定在靈核處操控中蠱之人。想著鳳天燼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和梧青死,那麼蠱蟲發作肯定就在這兩日。

果不其然,在結契的第十日,梧青的噬心蠱在子時發作了。他蜷在榻上發抖,皮膚下似有萬千毒蟲遊走。用混沌火護住他的筋脈,剖開他心口時,發現靈核上布滿蛛網般的裂痕——每道裂痕裏都嵌著粒蠱蟲。

“忍著點。”混沌火凝成金針,將蠱種一顆顆挑出,卻發現,金針一靠近蠱蟲,他就直接死去,沒有任何的反撲和掙紮。梧青痛的咬破了唇瓣,血滴在我腿上,燙得驚人。生死契開始明明滅滅,我咬緊牙關,加快速度。

梧青意識有些模糊了,他斷斷續續的說:“阿九......我......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

最後一粒蠱種離體的刹那,梧青忽然攥住我的手腕。

“快走!”梧青瞳孔泛起鎏金色,“鳳天燼派的人正在來的路上......”

等鳳天燼的親衛破門而入時,梧青正用枝條編著劍穗。他抬頭看向為首的黑甲衛,冰花盛開,指尖新芽暴漲成刃:“朱雀營第七隊,擅離駐地者死。”

黑甲衛的劍僵在半空:“你怎知......”

“我還知道你們袖中藏著鎖魂釘。”

梧青起身拂落衣擺上的碎葉,舉手投足間俱是肅殺之氣,“告訴鳳天燼,他的噬心蠱該換換了。”

我抱臂站在梁上,看梧青徒手捏碎十三枚鎖魂釘。

黑甲衛的屍體倒地時,他發間冰花驟然凋零,又變回那個懵懂的少年,他抬頭,有些慌張的問:“阿九,我剛剛......是不是很可怕?”

“不。”我躍下房梁,將染血的劍穗係在他腕上,扶住他快要跌倒的身體:“是令人安心。”

梧青聽後,將腦袋枕在我肩膀上,撒著嬌:“那阿九,可不可以獎勵我一下啊?”

帷幔落下,我盯著他脖頸處新添的傷,生死契的紋路在傷口周圍遊走,將血染成鎏金色......

後麵幾日,梧青的傷勢在雙修的作用下好的飛快,鳳天燼也一直沒有動作,但我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既如此,何不主動出擊。

想起那日死掉的童子,我決定帶著梧青找七長老。

——

七長老的丹房藏在枯樹林深處。我

腳底貼著梧青掉落的葉子潛入時,正撞見藥童將一管翡翠色液體倒入丹爐。那是梧青的樹汁,混著和我的生死契的氣息。

“這和混沌火結契的梧桐精,果然有奇效。”

七長老舀起一勺沸騰的藥汁,渾濁的眼珠映著妖異的紫光,“等煉成這批控魂丹,整個鳳族,乃至全天下的靈核都將是王上的,哈哈哈......”

七長老猖狂的笑聲在丹爐的爆炸中戛然而止,他來不及躲避,直接被傷到吐血。混沌火將碎片和藥霧隔絕,我倚在樹上輕笑:“七長老的煉丹術,倒是越發精進了。”

藤杖破空而至,卻在觸及我麵門前被梧桐枝絞住。梧青從陰影中走出,發間新綻的冰花泛著血光:“我的樹汁,好喝嗎?”

七長老衝著梧青襲去,卻被梧青的枝條刺穿掌心。

這裏都是控魂丹,我控製著混沌火裹著一個玉瓶竄上去,將裏麵的控魂丹塞入他的傷口裏,輕笑著開口:“七長老煉了那麼多控魂丹,我考考你,噬心蠱最喜歡的,是你這種惡毒惡心之人嗎?”

沒等七長老回答,我將幾乎所有的控魂丹都灌進七長老的身體裏,看他痛苦掙紮著,最後身體扭曲成了一個怪物模樣,咆哮著想要撲向我。

尖銳梧桐枝劃過七長老脖頸,腦袋骨碌碌的滾落在地上,梧青冷眼看著,說:“阿九教過我,殺人要殺得利落幹淨。”

話落,他腕間的劍穗暴起金光,將剩餘殘魂絞得灰飛煙滅。

控魂丹的煉製是需要噬心蠱蟲的卵,我猜測噬心蠱母蠱應該也在這裏。

果然搜尋沒多久,我們就在丹房後麵的一片焦土裏找到了被水球包裹著的,因產後虛弱,正在沉睡的母蠱。

可就在這時梧青突然發起高熱,他靠在一截焦黑的梧桐樁上,神智似乎有些不清醒,又像是陷在過去的回憶之中,他的指尖輕撫梧桐樁上劍痕,似呢喃,似低語:“這是......我的劍痕?”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在焦土中發現半掩著塊殘碑,碑文已經被雷火劈得模糊不清,唯有“戰神梧蒼”四字依稀可辨。

我不知梧青為何會這樣,隻好先扶著他坐下,喂了顆治療的丹藥,才去處理母蠱。

“萬年前有位梧桐戰神,”我說著把混沌火放出,看朱砂色的蠱蟲在火中扭曲,接著道:“據說他為護心上人隕落混沌海,屍骨化作這片枯林。”

梧青忽然站起身來握住我的手,一瞬間淡金紋路與混沌火交融,因著生死契的緣故,混沌火並不會傷他。

他似乎是想起什麼來了,狀態也好了很多,有些試探的問我:“若我是梧桐戰神轉世,阿九可願做那個心上人?”

我勾起唇角,傾身上前吻了吻他的唇:“不用你是他。”

刹那間,所有枯樹都綻放出冰藍色的花,像極了平時梧青發間的那一朵。

我驚訝的看著這一切。

還不等我說什麼,突然東南方傳來鳳鳴,枯樹上的冰花紛紛消散。

我眉頭一皺,有些不高興。突然我想到母蠱一死,鳳天燼必定知道,可他卻不出現,趁此機會殺我二人,而是隻在凰宮裏恐嚇,看來是有什麼事讓鳳天燼脫不開身,但這個古樹林裏又有他十分重要的東西,讓他不能冷靜思考,隻一心想要趕走我們。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在母蠱死亡的那片焦土上,因著混沌火又燒了一遍的緣故,比之前少了很多,用靈力吹開,就見焦土之下是一個黑色陣法。

梧青想要上前查看,卻被我拉住。放出混沌火在法陣上轉悠了一圈,本以為會出現什麼意外,沒想到陣法直接失效,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

我有些疑惑的站在原地,梧青用撿來的枯枝劃拉了幾下殘餘的法陣,轉頭笑著對我說:“阿九,鳳天燼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這陣法是用已經孵化的噬心蠱結成的,其他人來或許直接就被寄生控製了,但你有混沌火,一燒全死了,這陣法自然就失效了。”

聞言,我有些失笑,過去拉起梧青的手,一起從洞口飛身往下。

為了以防萬一,我用混沌火護在外圍。

過了許久,我們才落在地麵上,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又碰到了一個用噬心蠱結成的陣法。依舊是混沌火開路。剛打開,就感受到了濃烈的生命氣息,入目是一片赤紅色的泉水,但仔細一看,裏麵全是噬心蠱,密密麻麻,看的讓人直犯惡心。我立刻用混沌火去燒,卻隻能殺死泉水表麵的蠱蟲,無法對躲在深處的造成傷害。

“咦?這是什麼水?”我對這水充滿了好奇。

梧青拉起我剛才鬆開的手,答道:“是生機泉,鳳天燼為了這噬心蠱真能下血本!”

我目光灼灼的看向他,梧青被我看的不自在,摸摸鼻子輕聲說:“看見這水,腦子裏就忽然有了它的名字。”

接著僵硬的轉移話題:“咱們先煉化這些泉水,就可以把蠱蟲燒死了。”

我也沒有逼著他非得說清楚,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梧青將生機泉煉化成一塊晶體,我把裏麵的蠱蟲焚燒殆盡,留下一個空蕩蕩蒼白如骨的坑洞。突然一道光點自坑底浮現,帶著熟悉的氣息穿過混沌火的防護,如流星貫入我的眉心。

聽著梧青著急的喊聲,迷惘間,我墜入一片充滿桃花香氣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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