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了讓男友順利轉正，我讓老爸給男友所在的公司下了千萬訂單。結果訂單是當天下的，男友是當天轉正的，未來婆婆的分手通知也是當天下的：

「珍珍，鴻宇現在轉正了，這個月光提成就有五十萬，年薪差不多要三四百萬了，你看你工作一般，甚至都不是正式工，為了你們兩個人的將來考慮，是不是不要耽誤彼此的好？」

我心下大喜，連聲答應：

「好好好！」

隨後帶上我家的千萬訂單，連夜打車跑路。

1

我和男友梁鴻宇從畢業後確定關係到現在，已經快三年了。

半年前他為了掙錢，從本來穩定的工作裏跳出來，換了家醫療器械公司，試圖大展宏圖。

可事與願違，醫療器械市場本就處於飽和，誰又會找一家中小企業裏的新員工下單呢？

這段時間，他每天都悶悶不樂，連帶著對我也愛答不理。

我隻當他是事業受挫，便加倍對他好。

回家後，他把外套往沙發上一丟，癱成一片大餅：

「珍珍，我好累。」

我自動坐到他身邊幫他按頭：

「我明白，上班哪兒有不累的？你要是覺得壓力太大，咱們就換個工作。」

反正我爸是搞房地產的，雖然不算多有錢，但養活咱倆沒問題。

後半句我咽進了肚子裏。

梁鴻宇是個要麵子的男人，要他吃軟飯就等於看不起他，他肯定會拒絕。

所以我家的情況，我從來沒跟他說過實話。

他閉眼享受我的按摩：

「你說世界上多我一個有錢人怎麼了？」

「老板說了，我不開單就是我能力有問題，這個月業績已經很丟人了，要是下個月再這樣，我就要被開除了。」

「到時候我怎麼掙錢養家，怎麼養活你？」

「珍珍，你不是有朋友家裏挺有辦法嗎？要不你幫忙問問，他們能不能給我介紹生意唄？事成之後，一定有重謝！」

他直起身，眼睛亮閃閃的看著我。

一切不過是我為了糊弄他無中生友罷了。

這個“家裏有點辦法的朋友”，不就是我自己嘛。

語句黏膩在喉頭，我扯起個笑容：

「行，我問問。」

聽到我的答複，他終於露出了笑臉。

「行，那我就指望你了！要是這單開了，老公就請你吃好吃的！你最愛的雞公煲怎麼樣？」

我滿腦子都是梁鴻宇拜托我的這件事。

做吧，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事麻煩我爸。

不做吧，看著他難受我也於心不忍。

趁梁鴻宇酒足飯飽去洗澡時，我躲在陽台，撥通了我爸的電話。

2

其實我跟我爸關係並不算太好。

在我小時候，他一直忙於事業各地奔波，在家裏的時間幾乎沒有，幾乎忘了還有我這麼個女兒。

我是作為留守兒童跟姥姥姥爺長大的。

但總歸是親生父女，我爸對我肯定沒得說，我提的所有要求，能辦到的他也一定去做。

因為親情淡漠，我平時很少主動跟他說話，掰掰指頭大概已經多半年沒聯係了。

猶豫再三，我最終還是撥通了視頻通話。

“嘟嘟”聲此起彼伏，我心裏也格外緊張。

我爸接到視頻電話時，正在辦公室忙著處理生意。

看到是我，他很欣喜。

「珍珍，怎麼想起來給爸爸打電話啦？你在幹嘛呢？吃飯了嗎？沒跟鴻宇鬧矛盾吧？」

他像以前一樣，笑眯眯的拉著我問東問西。

鏡頭裏燈火通明的辦公室映出了他發間藏著的銀絲。

我鼻間發酸，但很快掩了下去。

斟酌了一下措辭，我還是向他提出了這個要求，希望他能拉一把梁鴻宇。

不出意外的，我爸有些猶豫：

「你知道的，爸爸不是做這行的，可能給不了你太大幫助......」

「但要是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去幫忙問問，幫你聯係一下之前其他行業的朋友。千萬訂單有點難，國內的都達不到你的要求，人都不需要這麼大量，隻能往海外找了。他們或許有做跨國物流的，說不定可以幫國外引進些醫療器械，你看行嗎？」

「鴻宇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爸爸的事，你倆過好了，爸爸就高興了。」

他小心翼翼，生怕惹惱我。

我點了點頭，“謝謝你”三個字就是說不出口。

他還準備說什麼，被進來的秘書打斷了。

慌亂中，我心臟突突直跳，迅速掛斷了電話。

梁鴻宇穿了個大褲衩，邊擦頭發邊朝我走來：

「怎麼了？你給誰打電話呢？」

我抿了抿唇：

「給我朋友，他說可以幫忙問問，說不定能聯係到跨國公司......」

梁鴻宇懵了：

「跨，跨國公司？」

「要是真能聯係到跨國公司，那我的業績豈不是能晉升到全公司第一嘛！」

「珍珍，你真是我的福星！」

他高興到無以複加，抱著我就開始轉圈。

看到他的樣子，我吐了口氣。

算了，問都問了，就當是我欠老爸一個人情吧。

半夜三點，我爸給我發來了消息。

【朋友幫忙聯係了英國梅裏斯醫院的采購總監，那兒需要擴建ICU，應該可以幫上忙，順利的話，過幾天他就會親臨去簽合同。】

【鴻宇的訂單有著落了，你放心吧！】

【早點睡珍珍，晚安。】

【爸爸想你了。】

反複讀了好幾遍，我吸了口氣，將手機輕輕放在心口的位置。

一夜無眠。

3

沒過幾天，我在公司敲表格的時候，突然收到了男友發來的語音。

連續幾條巨長的語音消息打了我個措手不及。

60秒是微信語音的極限，不是梁鴻宇的極限。

我戴上耳機，挨個聽了起來。

不出我所料，梅裏斯醫院的采購總監果然找到了他們，而且點名道姓要男友經手。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商談的，總之業務就這麼敲定了下來。

人家很爽快，要他們把合同擬好以後給他傳過去，達成合作後就盡量竭力促成這筆跨國生意。

梁鴻宇欣喜若狂：

「珍珍，你都不知道，當我從辦公室陪著那個外國人出來的時候，大家是怎麼看我的！連老板都誇我大有前途，後生可畏！聽說他們還要破格給我轉正資格呢！」

「不過想想也是，我幫他們帶來了這麼大的生意訂單，還是跨國企業，他必須得留住我！」

「我想，肯定是你那個朋友幫忙出了一份力，你幫我好好謝謝人家！有機會我請他們吃飯！珍珍，謝謝你，謝謝你的朋友！」

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堆，我隻能笑著恭喜他。

臨了，他發來了最後一條消息。

【對了，下周我過生日，我媽也要來，我直接給她發了咱倆出租屋的地址哈，你們趁這個機會見一麵吧？】

【珍珍，你幫了我這麼大忙，我怎麼能不把你介紹給我媽，怎麼能不娶你回家呢！】

【到時候你可要提前做好準備喔！】

等等。

看這意思，他都沒跟我商量，直接就要邀請他媽過來住。

我心下發顫。

比起對老爸的複雜情感，現在更致命的，是即將要見到男友媽，我的未來婆婆。

聽梁鴻宇說她很好相處，可那都是他一麵之詞，我很難相信。

我有些不高興。

【我們就一間房，你媽來了怎麼住？】

梁鴻宇秒回。

【那有什麼的，讓我媽和你睡，我打地鋪就行了，反正她來不了幾天，你放心吧！】

【辦法總比困難多！】

【不說了，我先去忙了。晚上他們還要給我開慶功宴呢，你吃你的，不用管我！】說完這話，不管我什麼反應，他就像人間消失了似的，再也不回消息了。

比起未來婆婆突然登門。

更讓我失望的是，梁鴻宇一點都不尊重我。

這家也有我的一半，他在邀請他媽來的時候，就沒想過問問我嗎？

一整天我都悶悶不樂，連關係一般的同事都看出來了。

很快熬到了下班點，我放下手裏的活就往家裏趕。

果不其然，等我回到家裏的時候，他還沒回去。

給自己泡了碗麵後草草吃掉後，我就順勢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等梁鴻宇回來，已經是夜裏12點了。

他猛的開燈，刺眼的白熾光差點閃瞎我的眼。

我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後，板著臉看向渾身酒氣的他：

「吃個飯要這麼長時間嗎？」

梁鴻宇嚇了一跳：

「你怎麼不回去睡？大半夜的，嚇死我了！」

我不語，定定看著他。

4

他還是像往常一樣，把外套往沙發上一扔，擺爛道：

「今天可是我的慶功宴，我能不讓大家吃喝盡興嗎？你知道我完成這個單子能掙多少提成嗎？知道我年薪能開到多少嗎？不，你不知道！」

「而且我們老板今天巨高興，當場就宣布讓我轉正了，下周提交OA走完程序，我就是這兒的正式工了，搞不好還能混個主管當當......」

「孔珍珍，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你可是跟未來醫療器械公司的主管在說話！以後這樣的日子你要習慣，我說不定還得經常出去喝酒應酬呢！」

我第一次想，讓我爸幫忙給他下單這件事，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我緩緩吐了口氣：

「別的先不說，你叫你媽來這件事，為什麼不跟我商量？」

梁鴻宇皺了皺眉，往裏走了幾步，站在臥室門口遙遙看我：

「商量？我讓我媽來，為什麼要跟你商量？你也可以不經我同意就叫你爸來啊，我沒意見。」

「而且下周是我過生日，我想讓誰來讓誰來，有毛病嗎？」

「你等我，就是為了問我這件事啊？我明白你的顧慮，但醜媳婦遲早是要見公婆的，早來晚來都一樣，你做好準備迎接我媽就行了。」

我差點一枕頭拍在他臉上：

「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你媽來可以，你讓她出去住，你跟她一起出去住也行。」

他當下拒絕我：

「不可能！畢業這麼長時間了，我工作好容易穩定下來，我媽也好容易來找我一趟，我怎麼可能讓她出去睡酒店？再說她住不了兩天，將就一下不行嗎？」

「既然你不想跟我媽同住的話，那你就出去住兩天吧，你去住酒店，去你爸那住，都行。」

他不是不知道我和我爸的關係，現在堂而皇之能說出這種話，不過就是在賭我會讓步而已。

我沒理他，撞開他直接回了臥室，順帶從裏麵反鎖上了門。

梁鴻宇在外麵叫了我好長時間，我都沒開門。

他憤憤道：

「因為這事兒生氣？你至於嗎？別每天在單位受點氣回家就撒給我，我不是你的受氣筒！別忘了，我這個月的提成足足能拿到幾十萬！到時候就該你——」

用枕頭捂住耳朵，我一個字也不想聽。

五十萬而已，我從小就見怪不怪的金額，在他這兒卻好像有多難得似的。

又踢了兩下門，見我沒什麼反應後，他罵罵咧咧的回到了沙發上。

第二天，梁鴻宇跟我記起了仇，從早晨起來到刷牙洗臉，再到吃飯出門，愣是沒跟我說一句話。

隻是不斷擺弄著手裏的破手機，時不時發出“噫籲嚱”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背蜀道難呢。

我也沒吭聲，到點提包就走。

那幾天，我們誰也不肯先低頭認錯。

倆人都僵巴巴的冷戰著，誰也不先開口說話。

這種尷尬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梁鴻宇生日前一天。

晚上，他沒加班，踩著我下班回家的點，跟我前後腳一起回來的，手裏還提了杯9塊9的珍珠奶茶。

把奶茶往桌子上一放，他從櫥櫃裏翻出兩個方便麵泡上，腆著臉看著我笑：

「珍珍，都這麼多天了，別生氣了唄？我這幾天想了想，我知道我錯了，明天我過生日，我媽還要來，你給我個麵子，把這兩天糊弄過去行嗎？」

「我都跟我媽說了你有多好，也說了我現在的生活條件和水平，她可高興呢！說不定這次來就能把咱倆的事兒定下，你不是一直覺得我不下聘不肯娶你嗎，那都是因為我工作不穩定！現在好了，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嘛。」

我斜睨他一眼。

一杯奶茶就想打發我？

他靠了過來，攬上我的腰：

「讓我猜猜，你給我準備什麼禮物了呀？新款球鞋？爆款手表？最新手機？名牌腰帶？」

我不著痕跡的往後倒了倒，繞開他的手，半開玩笑道：

「我還生氣呢，你不會以為這就哄好我了吧？」

他擠出一抹笑：

「對不起，我給你道歉嘛！之前是我的問題，以後有什麼事兒我都跟你商量行嗎？對了，明天你能把你朋友的爸媽也叫來嗎？我想感謝他們引薦，我才能拿到這個單子......」

我果斷拒絕。

哪兒有什麼朋友的爸媽，這事全權是我爸辦的。

現在的他被訂單蒙蔽了雙眼，滿身銅臭味。

要是讓他知道我爸是做什麼的，還不得像狗皮膏藥一樣賴著我甩不掉？

梁鴻宇滿臉失望，但也隻好接受這個現實。

5

第二天是周六，我休息，梁鴻宇是半天班。

為了籌備他的生日，我特意起了個大早，去樓下超市買了點果蔬熟食。

我盤算的很好。

做兩個簡單的拿手菜，剩下的就叫外賣。

要是讓我一天都埋在家裏做菜，不如刀了我。

中午的時候，我剛把放在門口的三個外賣提回來，門口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拉開門一看，一個渾身土黃土黃的大媽抬著手衝我笑：

「你就是珍珍吧？我是鴻宇的媽媽，貿然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

打扮是土黃色的，膚色也是土黃色的。

雖然我不想讓她來，但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我還是懂的，隻能賠著笑把她迎進來。

梁媽穿著臟了吧唧的鞋就往裏走，邊走邊打量：

「這房子不大，以後結婚得買個大點的才是。對了珍珍，房租是誰交的？」

我拿拖鞋的手一頓，頭也沒抬：

「房子是租我朋友閑置著的，友情價能便宜點，租金是我倆AA的。」

聽到這話，她“喔”了一聲沒吭氣。

我安頓著她換了鞋，喝水看電視，自己就去廚房準備了。

餘光看到她媽很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下了鞋，光腳踩在了茶幾上，掏出手機開始左拍右拍：

「對對對，他嬸子，這就是我兒子現在住的地方，小了點，以後買就行了！人家現在出息了，月薪五十萬，想買個好房子還不是簡單的事兒？」

「哪兒啊，等他們將來結婚了我才是享福了呢！哈哈，你過獎了！」

......

廚房裏，我把對他媽的不滿都化成力氣，將大蒜拍的叭叭作響。

半個小時後，梁鴻宇回來了。

一看到他媽，人家就像鷹看到兔子似的跑過去，抓著她問東問西。

一會看看地裏的莊稼咋樣，一會問問左鄰右舍咋樣，一會又關心關心老兩口的身體。

我暗暗腹誹。

平時也不見他關心，現在他媽過來了，可是顯著他了。

我一邊偷偷將外賣倒進碗裏，一邊將飯菜往桌子上端：

「飯好了，阿姨，鴻宇，來吃飯吧。」

我像個保姆似的跑前跑後端飯、拿蛋糕。

吃這一頓飯，給我折騰夠嗆。

人家母子倆往桌邊一坐，母子情噴薄而出。

開飯伊始，梁鴻宇清了清嗓子：

「媽，珍珍，你倆是對我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轉正的日子，從今天開始，我的底薪不僅會翻番，年薪更有可能達百萬！借著這個時候，我也想許個願，讓你們都健健康康的，我們生活幸幸福福的！」

我被尷尬到了，默默笑了一下沒出聲。

他媽則笑的像朵菊花：

「好，好，我兒子有出息了！」

吃了幾口菜後，梁鴻宇滿懷期待的看著我：

「珍珍，我準備好了，可以把我的禮物拿出來啦！」

我眨了眨眼，指著那個蛋糕道：

「你是說這個嗎？」

他迅速掛臉：

「你就給我這個？」

不自覺的，我皺起了眉。

為了緩和氣氛，他媽推了他一把：

「這個怎麼了？珍珍人家想的多，還給你買蛋糕慶生了呢，媽來的匆忙，空著手就來了......」

「說起來，你的五十萬大單是怎麼開出來的？你電話裏說的含糊，現在說給媽聽聽吧！」

我埋頭苦吃，支棱著耳朵聽梁鴻宇狗嘴裏能吐出什麼來。

果然如我所想，他隱去了我幫忙求“朋友”介紹生意這一段，把這個外國客戶塑造成無腦相信他的大傻瓜。

人家潤色了一下自己的生意訂單過程，主打塑造出一個“我有這個成績都是靠我自己得來的”人設。

我沒忍住看了他一眼。

梁鴻宇怕我拆穿他，偷偷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6

他媽臉上掛著驕傲自豪：

「我就知道，我兒子是最厲害的！在學校就總考第一，出來也照樣有出息！」

「珍珍，我還沒問過你呢，你是幹嘛的？你家裏是幹嘛的？」

我匆忙咽下嘴裏的飯，還差點被辣椒籽嗆住：

「我就是個文員…我爸做點小生意，掙不了幾個錢。」

他媽“嘖”了一聲：

「那這多少差點意思。」

「現在經濟這麼不景氣，你爸還是做小買賣的，說不定哪天就破產了，你倆要是結婚的話，還是得早替自己做打算啊。」

「鴻宇的事業如日中天，你就算幫不上什麼忙，也得多掙點錢，好讓他壓力小點。再說，你們要是買房子的話，我和他爸幫不上什麼忙，就得你們自己奮鬥，年輕人，路還長著呢......」

我暗戳戳翻了個白眼。

這還沒過門呢，就開始教訓起我來了。

這要是將來萬一嫁給他，還不知道要怎麼給我氣受呢。

當然，良好的家教讓我沒直接拍桌子走人。

我主打一個埋頭苦吃。

梁鴻宇出來給我解圍，繞著他媽說起了別的話題。

但這整場飯局下來，我隻聽懂了一個點——

“梁鴻宇現在年薪三百萬，成功躋身有錢人的行列，喜歡我是我的福氣，我應該感恩戴德，不要不知足”。

我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

什麼時候經濟跌成這個樣子了，年薪三百萬就敢自稱有錢人了？

吃過飯沒一會，梁鴻宇就被他的狐朋狗友叫走了，美其名曰給他“過生日”。

於是這個王八羔子，就這麼把我和他媽放在一個家裏，自己走了。

臨走的時候，他鑽進廚房親了我一口：

「等我晚上回來，今天辛苦你了寶寶，謝謝你！」

「有媽有老婆，這是我過的最幸福的一個生日！」

他走後，我擦了擦臉上的口水。

該說不說，突然覺得有點惡心。

這一天，我負責買菜做飯拿外賣，還得負責洗碗收拾屋子，真是把這輩子沒幹過的活都幹了。

我正跟水池裏的碗筷奮鬥時，身後突然傳來了動靜。

吃完飯就死在沙發上的未來婆婆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我身後，正看著我笑。

這大白天的，我竟然感到一絲寒意。

我客氣了一下：

「阿姨，你去坐著吧，我收拾就好。」

她倒是毫不客氣的答應了下來。

但仍站在我身後不動彈。

我看出她有話要說，轉身看她：

「阿姨，你想說什麼啊？」

梁鴻宇他媽歎了口氣：

「其實阿姨本來不想插手你們之間的事兒，隻是你們都處了這麼長時間了，一直也遲遲定不下來，肯定是哪兒不合適吧？」

「珍珍，鴻宇現在不比從前，他可是已經在大公司轉正了！沒聽說嗎？光提成就有五十萬，年薪差不多要三四百萬了！」

「你看你工作一般，甚至都不是正式工，將來的生存和保障都是個問題，將來再有個孩子，日子該怎麼過？所以別怪阿姨多嘴，為了你們兩個人的將來考慮，是不是不要耽誤彼此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