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次誤會，讓我和我最好的竹馬，漸行漸遠。

曾經的好學生，仿佛一下子中了蠱一樣。

抽煙，喝酒，飆車......

那天深夜，他被人堵在街頭。

我霍出了半條命，隻為給我們的感情畫個句號。

沒曾想，十年後的同學聚會，他卻紅著眼對我說：

“十年，你知道我找了你十年麼？”

01

我回國是為了參加李芳組織的同學聚會。

沒想到會在那兒撞見周然。

他穿著一身深灰色西裝，坐在長桌一角。

雖不起眼，卻散發著一股沉穩的氣場。

十年過去，他比從前更有男人味了。

“姐們兒，你不會也迷上周然了吧？”

“他現在是創業圈的大佬，浙大畢業的高材生，有才又有錢，誰不想靠近他。”

“聽說每天都有女人在他公司附近晃悠，送咖啡送禮物，想博他一眼。”

“不過聽說周然心裏有人，這些年一直在找一個女人，也不知道哪個幸運兒讓他這麼掛念。”

旁邊的老同學盯著周然小聲嘀咕。

我愣了愣，記憶像被掀開的舊書。

高三那年是他生日，我們聊著未來，從大學生活到以後一起奮鬥。

就在我想把心意說出口時，一場誤會打破了一切。

我們爭吵著分開，然後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

這些往事湧上心頭。

這時李芳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

她遞給我一杯酒：

“夢兒，然然也來了，他這些年一直在找你。”

話剛落，周然走了過來：

“李夢，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還在。”

他伸出手，想拍我的肩膀，我往後退了一步。

我淡淡地說：

“你好，周先生，好久不見。”

周然皺眉看著我：

“你喊我什麼？我是你的然然啊，你不記得了？”

我轉向李芳：

“抱歉，我有點事，先走了。”

說完，我繞過周然，快步離開聚會現場。

02

周然是我的竹馬，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小時候玩遊戲，他總搶著當我的搭檔。

長大後雖然不玩那些了，他還是喜歡跟我膩在一起。

我們一起刷題，一起熬夜複習，眼裏隻有彼此。

大人們常笑，說我們將來肯定是默契十足的一對。

上了初中，周然越來越出挑，成績好長得帥，女生們自然圍著他轉。

他的課桌裏老是塞滿手工禮物和小紙條，但他每次都當我麵丟進垃圾桶。

我逗他：“這麼多禮物，你不挑一個？萬一有你喜歡的，錯過了多可惜。”

周然斜我一眼：

“我隻喜歡傻乎乎的，沒得錯過。”

“傻乎乎的？”

“笨蛋一個！”

他扔下這話，耳朵紅紅地跑了。

我愣在原地半天才反應過來。

我和周然之間就差那句明話，他在等我開口。

我也一直在找時機。

之後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相處。

我們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高三時穩坐年級前十，這樣的水平進好大學沒問題。

如果一切順其自然，我們會一起走向未來。

可就在他高三生日那天，誤會來了。

03

那天我們因為一個項目起了爭執。

學校有個科技創新比賽，我們組隊參賽，計劃做個智能小車。

我提議用更穩妥的方案，他卻堅持冒險試新設計，說要拿第一。

爭到最後，他摔了桌上的零件，我氣得摔門而出。

他覺得我不支持他，沒信任他，從那天起對我冷淡起來。

我去找他，想好好談談，他卻躲著我。

他說：“你不懂我的想法，就別管我。”

我急了：“你知不知道你在浪費時間，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完蛋。”

“你算什麼，管得著我嗎？我自己的路自己走。”

周然扔下這話，轉身走了，我攔不住他。

幾天後，我聽說他跟宋倩混在一起。

宋倩是學校有名的麻煩精，飆車、熬夜、惹事，啥都幹。

她仗著自己會跳街舞，常在學校後巷扭來扭去。

穿著露臍裝，勾搭一堆男生圍觀。

老師們拿她沒辦法，她三天兩頭被叫家長，可她根本不當回事。

那些新來的男老師最怕她，有個剛畢業的老師被她堵在走廊講了一堆騷話，第二天就請假跑了。

宋倩以前也追過周然，送過幾次花被拒後就沒再糾纏，沒想到周然會跟她攪和在一起。

一個是成績頂尖的好學生，一個是三天兩頭惹禍的小太妹。

這倆人搭在一起，真是讓人看不懂。

04

那天放學後，宋倩摟著周然的胳膊朝我走來。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宋倩，雖然名聲不怎麼樣，但她確實挺漂亮。

染著紫色短發，耳環晃得叮當響。

隻是以前周然明明看不上她，怎麼突然就變了心思？

宋倩瞥了我一眼，語氣輕佻：

“聽說你以前老跟我男朋友黏在一起？”

男朋友？

這詞兒刺得我心頭一緊，我一直以為隻有我能這麼叫他。

如今卻從別人嘴裏蹦出來，堵得我喘不過氣。

我看向周然，他嘴角扯出一抹笑，頭靠在宋倩肩上，親昵得像在宣誓主權。

我盯著周然：

“她說的真的？”

周然懶懶地點頭：

“對，我最近覺得宋倩挺有意思的。”

“可你以前不是......”

我話沒說完，周然打斷我：“人總會換口味的。”

我皺眉提醒他：

“你喜歡她我管不著，但別拿自己當籌碼跟人賭氣。”

宋倩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善：

“你啥意思啊，跟我混就是賭氣？我警告你，以後離我男朋友遠點。”

周然拉著她的手準備走。

路過我時，他壓低聲音說：

“別跟我姐提我的事，不然有你好看。”

05

從那以後，周然越來越放縱。

他原本是老師眼裏的尖子生，現在卻成了讓人頭疼的刺頭。

上課時他旁若無人地玩手機，跟人吵架，動不動就摔書走人。

經常逃課跟宋倩出去鬼混，回來時滿身汽油味，像是剛飆完車。

自從他媽出事後，周然性情大變。

他姐問他啥他都不吭聲，還常夜不歸宿，謊稱去同學家複習。

起初他姐沒多想，可看到他考試成績一落千丈，自然察覺不對。

周然的成績向來穩得像磐石，哪能無緣無故崩成這樣。

以前他跟他媽最親，如今他媽沒了。

他姐不知怎麼跟他溝通，就跑來問我情況。

看著他姐焦急的模樣，我隻好把周然最近的所作所為全抖了出來。

他姐聽完愣在原地，半天沒回神，完全不敢相信這是她弟弟幹的事。

她想跟他好好談一次，希望我能把他叫回家。

可他姐不知道，周然現在最煩的就是我們家的人。

見她滿眼期待，我隻能硬著頭皮說試試看。

他姐抹著眼淚離開我家，接連的打擊讓她整個人都垮了。

“夢兒，然然這孩子咋變成這樣了？以前多懂事啊。”

我媽也很惋惜，周然是她看著長大的，幾乎當半個兒子，如今卻鬧成這樣。

我搖搖頭，周然認定他媽的死是我媽害的，這執念已經鑽進他骨子裏。

我知道勸不回他，但想到他姐那張憔悴的臉，還是決定去找他。

06

這是我第一次踏進賽車場，引擎的轟鳴震得耳朵發麻，一群人圍著跑道叫囂。

我一眼就認出了周然。

他穿著黑色皮夾克，戴著墨鏡，手裏夾著煙。

痞氣十足地靠在摩托車旁，嘴裏嚼著口香糖。

要不是認識他，誰能想到這是個學生？

宋倩站在他旁邊，手搭在他腰上，笑得一臉曖昧。

我走過去，一把抓住周然胳膊把他拉到一邊。

周然摘下墨鏡，不耐煩地問：

“你來幹啥？沒事少煩我。”

“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

他沒搭理我，轉身就要走。

我直接挑明：

“你姐都知道了，她很難過，回去跟她聊聊吧。”

“你找死是不是，誰讓你多嘴的？”

周然瞪著我，語氣裏滿是火藥味。

我反問：“你現在知道怕丟臉了，那你幹這些時咋不怕？”

“她知道就知道，我還裝什麼好弟弟？早就煩透了。”

周然無所謂地聳肩，吹了個口香糖泡泡，啪地破在臉上。

我繼續勸：“不管你怎麼想，她是你姐，回去見一麵吧。”

周然把宋倩推過來：

“行，想讓我回去？把她車技比下去，我就考慮。”

宋倩嗤笑一聲，跨上摩托，轟了兩下油門。

我從沒碰過車，但還是硬著頭皮上了另一輛。

第一圈我就差點摔出去，手心全是汗。

宋倩明顯玩得溜，甩我半圈後還回頭挑釁。

我咬牙追，最後一圈她失誤撞了護欄，我僥幸超了過去。

“廢物一個。”

周然沒想到宋倩會輸，皺著眉罵了一句。

“我贏了。”

我喘著粗氣下了車，頭暈得厲害。

本以為周然跟他姐談過後會收斂點，結果他們姐弟倆當晚吵翻天，他又跑了出去。

07

第二天到學校時，我聽到了一個炸裂的消息。

一條視頻在學校裏傳瘋了，我很快就看到了。

視頻裏是周然和宋倩飆車飆到深夜，鏡頭晃得人頭暈。

周然騎著摩托，宋倩坐在後麵摟著他。

兩人一邊狂笑一邊喊著臟話，路邊還有幾個混混起哄。

【這膽子，校草果然不是蓋的，我看得心跳都加速了。】

【我的男神墮落了，心碎成渣。】

【沒想到周然會跟宋倩這種貨色混一起，審美崩塌了吧。】

學校的群裏炸開了鍋。

事情鬧得太大，學校立刻封鎖消息，禁止視頻擴散，然後通知了他們家長。

一大早，周然和宋倩就到了學校，兩人肩並肩，親密得像在炫耀。

宋倩斜眼看我，語氣囂張：

“李夢，看你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羨慕我搶了你的人？”

“我羨慕個屁，一個不把自己當回事的家夥，我懶得稀罕。”

如果之前我還想拉周然一把，現在看到這，我徹底死心了。

宋倩嗤笑：“少裝了，誰不知道你喜歡周然，可他現在跟我飆車兜風，你就隻能幹瞪眼。”

“成績好有啥用，連自己的人都留不住，回家慢慢emo吧。”

宋倩拍了拍周然肩膀：

“昨晚飆得爽嗎，今晚再來一圈？”

周然低頭笑了笑，靠在她身上，像個聽話的小弟。

很快有同學過來喊他們去教導處。

“走，去辦公室溜一圈。”

宋倩滿不在乎，她去那兒跟回家一樣熟，根本不怵。

她媽沒來，她媽整天忙著跳廣場舞，對這個女兒壓根不管。

宋倩一進門就翹著腿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晃了晃：

“不就飆個車拍個視頻嗎，手機滑了發出去而已，至於這麼興師動眾？”

“我都沒啥，你們瞎緊張啥。”

教導主任被她氣得說不出話，跟這種人壓根沒法講理。

這時周然他姐也趕到學校。

她早就聽說這事，一路上急得眼淚沒停過，氣得手都在抖。

“然然，你到底咋了，怎麼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