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A市遠近聞名的男科聖手。
也是整個京圈都羨慕的女人。
他們都知道顧景修寵我,愛我,甚至為了讓我不再受生子的痛,
不惜做結紮手術。
但就在結婚紀念日當天,同事叫住我:
“沈醫生,紀影後指名讓你給她老公做這台複通手術!!”
我抬眼看去。
隻見剛剛還在跟我報備的顧景修,此刻攬腰抱著另一個女人。
“你要和我生孩子這件事,就不怕沈茉知道?”
顧景修沉默了一瞬,轉而厲聲警告她:
“茉茉是我此生最愛!你最好守好自己的嘴,老老實實做你的金絲雀給我生個兒子出來!”
1.
整個京圈的人都知道,顧景修為了我去做了結紮手術。
並當眾說道:“茉茉是我此生最愛的人,為了她一個小小的結紮手術算什麼?”
他們都說我好福氣,不僅嫁給了世界上最後一個好男人。
還生了個可愛的女兒。
就連我也不禁沾沾自喜。
可誰也想不到,不過十年。
顧景修便為了和另一個女人生孩子,要做複通手術!
且主刀醫生就是我!
我緊貼著牆壁,細細聽著不遠處的動靜。
隻見本該在幼兒園的女兒顧懷安,蹦蹦跳跳上前一把抱住了影後紀棠的大腿:
“爸爸不許凶紀阿姨!媽媽好凶,紀阿姨可以給我生弟弟,我要讓她做我第二個媽媽!”
紀棠笑了笑,一把將顧懷安抱在懷裏。
原本冷臉的顧景修見此,眉眼的冰霜瞬間融化。
主動環住女人的腰身,三人瞬間笑作一團。
這誰見了不得說一句,多麼幸福的一家啊。
而我,宛如一個陰溝裏的老鼠般偷窺著他們。
聽到顧懷安的話,我的心猛的被刺痛,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見狀,身旁的同事終於發現了不對,趕忙幫我請了假。
“你也別多想說不定隻是誤會呢?”
我苦澀笑笑。
怎麼會是誤會呢?
這一刻,我全都想起來了!
一個月前開始,每晚總要喝一杯紅酒才能入睡的顧景修突然開始戒酒。
我疑惑問起時,他卻眼神閃躲:
“當然是為了養好身體,多陪你兩年。”
我聽著他的甜言蜜語,笑著打趣他油嘴滑舌。
全然不知,他戒酒其實是為了備孕!
而喜歡亂扔玩具的女兒,也開始乖乖將玩具小心翼翼收進箱子裏。
嘴裏還碎碎念叨著:“奶奶說了,玩具要留給弟弟!”
“我們家哪有弟弟?”我不解的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顧景修安慰我,童言無忌。
我內心雖然隱隱感覺不對,可看著麵前溫柔的男人,還是不禁覺得自己多想了。
現在想來,為這個家付出了所有心血的我,卻始終被蒙在鼓裏!
我前腳剛到家,後腳顧景修就抱著顧懷安回來了。
聽到動靜,我坐在沙發上一動未動。
兩人見狀臉上都不禁愣住了。
因為我對顧懷安極其寵愛,每每她晚上回到家我都要衝過去噓寒問暖,把她當做公主一樣蹲下親手幫她換鞋。
可今天我卻像沒看見一樣,把她當做空氣。
“我命令你快點過來給本公主換鞋!”
顧懷安嘟著嘴雙手叉腰,似乎篤定了我隻是沒聽見。
下一秒就會像往常一樣,衝過去幫她換鞋。
可我隻是冷冷瞥了她一眼,開口說:
“你多大了?沒長手嗎?”
2.
房間內霎時間陷入寂靜。
顧懷安表情愣了一瞬,隨即指著我破口大罵:
“媽媽真的跟奶奶說的一樣,就是個大懶蟲!是個廢物!”
聞言,我瞬間被釘在原地,一股涼意從指尖開始蔓延。
顧景修終於意識到了我的不對,忙不迭捂住她的嘴,把她抱到房間。
“安安的話你別在意,童言無忌,你總不能跟個小孩計較吧?”
顧懷安是我早產生下來的,哪時醫生說她大概率活不下來。
我拖著剛生產完的身體,站在病房外沒日沒夜的守著她。
滿心滿意都是對她的愧疚。
等她身體好起來,我又為了她辭掉工作,因為不放心月嫂的照料事事親力親為。
可如今換來的卻是她指著我大罵“懶蟲”“廢物”。
可我也明白,孩子就是一張白紙。
如果沒人教她,她不會這樣說。
我推開顧景修湊過來的身體,一字一句問他:
“我當然不能跟她一個小孩子計較,所以你媽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
“顧景修,我前幾年為了照顧安安從來沒有睡過一個整覺你不是不知道!你就放任你媽這麼教她,教她罵自己母親是個懶蟲!是個廢物!到頭來隻跟我說一句童言無忌是嗎!?”
我朝他歇斯底裏的吼著,聲音回蕩在客廳。
顧景修望向我時兩眼微眯,一縷不耐在他眉間纏繞。
這是他麵對我時從未有過的情緒,我心頭的不安不斷蔓延。
良久後,顧景修輕歎了口氣。
“茉茉你別想那麼多,你就是最近太累了,華西那邊的領導我認識,給你請個假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華西?
我不禁嗤笑出聲,可淚水卻止不住的流。
“顧景修,我從今年年初開始就不在華西了。”
顧景修臉色大變,“你看,我這兩天工作忙的連這個都忘了,怪我怪我。”
結婚在一起十年了的枕邊人,卻不知道我早已跳槽去了另一個醫院!
我看他根本就不是忘了,而是在另一個女人的溫柔鄉沉溺太久,目光早已不在我身上。
“景修,我明天陪你去醫院複查一下吧,以防萬一別留下什麼後遺症。”
我試探著問他,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
“這有什麼好複查的,我工作很忙,明天還要早起早點睡吧。”
顧景修不由分說的當場拒絕,轉身離開就回了房間。
我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心逐漸冷了下去。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是同事打來的電話:
“沈醫生,你走後紀影後在醫院大鬧了一場,說什麼也要你親自主刀給她老公做這場複通手術!”
“主任說了您如果實在不想接,他可以幫您找借口推掉......”
“接,既然他們這麼想讓我主刀,那我就滿足他們。”
我緊攥著拳頭,刺痛的心逐漸冷靜下來。
“那我把紀影後的聯係方式推給你。”
女人的頭像是隻粉色的薩摩耶。
我盯著那小小的頭像,越發覺得眼熟。
下一刻,我才猛然覺察到,顧景修前兩天換的頭像和她是情頭。
那時我便覺得不對勁,顧景修鮮少更換頭像。
可當我問起時,他隻是說:“看著可愛就換了,你能不能別每天疑神疑鬼?”
3.
深夜,劇烈的頭痛將我喚醒。
喉嚨幹澀的仿佛正被人拿小刀刮來刮去。
我啞著嗓子叫顧景修,想讓他幫忙倒一杯水。
可連著叫了幾聲後,依舊沒有回應。
等我強撐起身子,回頭看去,隻見身旁空蕩蕩一片。
這時浴室傳來一聲悶哼。
等我拖著虛弱的身體走去,透過門縫裏麵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
“我和那個老女人誰更美?她知道你這麼耐不住寂寞,大晚上看著我“自娛自樂”嗎?”
顧景修猩紅著眼,麵對妖嬈的女人寒聲警告:
“茉茉在我心裏永遠是純白的茉莉花,你哪兒來的底氣和她比?”
就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望向女人時眼神中繾綣。
那是我最熟悉不過的。
無數個深夜,我們糾纏在一起時,他也曾用同樣的眼神看過我。
也曾一遍遍在我耳邊訴說他對我的愛。
可如今,一門之隔內。
他甚至等不及親自去找紀棠,便在浴室內拿著手機望著她的臉自己動手解決!
劇烈的畫麵衝擊下,我兩眼一翻竟直直暈了過去。
等到我醒來,就聽到屋外傳來陣陣喧鬧聲。
隻見紀棠正笑著喂一旁的紀棠吃水果。
而顧景修也罕見的沒有忙工作,坐在對你溫柔的望著他們。
“她不能吃西瓜。”
我靠在牆壁上,靜靜的望著三人。
聽到聲音顧景修慌忙站起身,眼底滿是心虛。
“茉茉,你醒了?快來吃早餐吧!”
他走上前想要攙扶我。
我內心不由得升起一陣惡寒,避開他的動作。
“她是誰?”
我抬眸直視著顧景修,啞聲質問。
不等僵在原地的顧景修開口,紀棠便笑著上前主動自我介紹起來。
“你好,我叫紀棠。”
我沒有回握她,細細打量了麵前的女人好一陣。
轉過頭繼續問顧景修。
“我問你呢,她是誰?”
空氣中一陣尷尬的氛圍蔓延著。
紀棠紅著眼眶望向顧景修,手上還保持著剛剛的動作。
“阿棠是我公司的藝人,她聽說你生病了特地趕過來給你做早餐,你不想吃可以,但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任性?她還隻是個小姑娘,你剛剛的語氣嚇到她了,給她道歉。”
“就是!媽媽不僅是個大懶蟲,還是吝嗇鬼!棠棠阿姨都舍得給我吃西瓜,媽媽卻不舍得給我吃!”
顧懷安氣鼓著肉嘟嘟的臉,見我失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還不甘示弱的狠狠白了我一眼。
4.
顧懷安是早產,從小體質弱。
剛上幼兒園那段時間,她時常腹瀉胃疼,為了她的身體考慮我便嚴令禁止她再吃西瓜。
西瓜性涼,她卻很愛吃,便趁著我不在家經常出去偷吃。
直到有一次被我發現罰她麵壁思過了半個小時,沒想到竟讓她從此記恨上了我。
“其他幼兒園的小朋友都可以吃,唯獨我不能吃,媽媽就是個大壞蛋!棠棠阿姨比你好一萬倍!媽媽還是個不會生弟弟的廢物!!”
一語落,我渾身顫抖著,怎麼也想不到我放在心尖上的女兒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安安,你怎麼能對你媽媽這樣說呢?小朋友不可以說臟話,快和你媽媽道歉。”
紀棠半蹲在顧懷安身旁,把她往前推了推。
聽到這句話,顧景修冷若冰霜的臉霎時間融化,溫柔的盯著她。
唯獨我宛如個外人,站在他們麵前顯得是那麼多餘。
“我們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來插手了?”
我抬眼冷冷看向紀棠。
話音剛落,顧懷安便衝上前一把將我推倒在地。
“誰允許你這麼說棠棠阿姨的!她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
“顧懷安,你給我住口!”
顧景修冷聲嗬斥她。
就在我以為他要為我訓誡顧懷安時,下一刻說出口的話卻令我徹底心碎。
“沈茉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安安能說出這種話,你應該先想想自己的問題,而不是一味的指責別人!”
自己的問題?
我倒在地上,看向不遠處牆上的全家福,一瞬間隻覺得諷刺極了。
如果說我真的有錯。
那錯就錯在,當初不該冒死剩下顧懷安,不該和閨蜜決裂也要嫁給顧景修!
等我再抬起眼,家裏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扶著牆壁搖搖晃晃站起來,獨自打車去了醫院。
等我第二天徹底退燒後,打開手機。
整整一晚,他們都沒有給我發來一條消息。
反而是當初勸我不要嫁給顧景修的閨蜜林染,語氣別扭的問我:
“怎麼發燒了?顧景修那麼喜歡你,怎麼沒陪在你身邊啊?”
我憋回眼裏的淚水,來到院長辦公室。
開口便說道:“院裏的進修安排,我同意了。”
院長聞言,頓時喜笑顏開:
“小沈啊,你能同意真是太好了!等你回來我便給你安排升職!”
就在這時,同事突然敲門進來:
“沈醫生!紀影後他們來了,可以開始安排手術了!”
我勾唇笑笑:
“不急。”
同事雖然不理解,但也沒說什麼。
等我和她來到病房門口,就看到紀棠坐在顧景修的床邊,嬌氣的嘟著嘴:
“她都那麼生氣了,你還不回去哄她?要是被她知道,你瞞著她為了和我生孩子,來做複通手術,她不得氣瘋了?”
顧景修聞言,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良久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胸有成竹的笑笑:
“她當初為了和我結婚,不惜和十幾年的閨蜜決裂,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離開我!”
以前的我或許不會。
可經過這兩天一係列的事我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
渣男就是渣男,他裝的了一時,但裝不了一輩子。
“啪啪啪——”
我緩步走入病房內,笑著為他的發言鼓掌。
見到我,顧景修臉色大變,慌亂下竟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
待他起來,看到我一身白色大褂,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鼎鼎有名的男科聖手,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