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悅給薑奕南打了個電話的功夫,轉過身郝帥的蹤影早已消失不見。
“郝帥?”
溫悅走到郝帥工位時,隻看到空蕩蕩的桌子上規規整整放著一遝報告,最上麵一張熒黃色便簽上寫著:具體錯誤我沒敢問(o(╥﹏╥)o)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溫悅揭下便簽抱起抱起便朝總裁辦走去。
一眼掃過去,隱約能從黑曜大理石反光中看到從總裁辦偷跑出來的白熾燈光。
咚咚咚——
“沈總,是我。”
“進。”
像是準備已久的暮色鐘聲,沉穩而有力。
“沈總,第三季度的財務報表是哪裏有紕漏,我剛剛大致掃了一眼,基本是和公司營收增長相符合的。”溫悅頗為專業的分析道。
“引用的數字有問題,第二季度那裏。”沈知寒早有準備。
溫悅顰起毓秀眉峰,頗有幾分難辦。
“可是......第二季度的財務報表現在還屬於公司機密,一般在財務長那邊存放,還有一份......”
“在我這備份。”沈知寒劍眉微凜,從容不迫接道。
“那現在找出來對一對!”溫悅說。
“不巧,”沈知寒忽的支起手來,骨節分明的食指和中指一深一淺的摁著太陽穴,“備份在U盤上。”
“U盤落在家裏。”
“現在除了跟你回淺月灣拿是不是沒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溫悅不抱希望問。
雖然那是位於市中心的500平大平層,頂奢樓盤國際化服務,但是對於溫悅來說,那兒簡直就是一個冰冷的地窖。
別的不說,那樓下竟然沒有賣烤冷麵和麻辣燙的,不好不好,沒麻辣燙扣一百分。
“你也可以——”沈知寒食指停下按摩,悠悠然蜷手倚在下頜處,“去找財務長要。”
溫悅剛剛洋溢起來的心情瞬間又跌入穀底,“算了,還是跟你回家取一趟吧。”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去,溫悅自我安慰。
——
再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來看時間時,竟然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明明自己上一秒才進門坐下呀,溫悅叫苦不迭。
暴力揉搓疲勞的眼睛,溫悅一身疲憊癱軟在茶幾上。
再看看島台邊裹著真絲浴袍,端著紫檀茶杯,刷著不知道什麼國際大新聞的沈大總裁,溫悅心中更悲催了。
誰能告訴他沈知寒今天究竟是怎麼了,平常這樣的小事,他早就來教她做,別的不說,八點之前肯定能讓她下班。
要知道,沈知寒最討厭加班。討厭讓別人加班,和讓他加班的人。
上天呐,快來告訴告訴她,究竟是誰讓她的沈大總裁不開森啦!
“那個薑奕南——”
沈知寒陡然開口,輕抿一口茶水又淡然放下,真絲浴袍下的賁張緊實的胸肌、腹肌、人魚線清晰可見,甚至還能看到若隱若現蜿蜒鼓動的靜脈血管。
“你們關係很好嗎?”
溫悅深棕色眼眸流轉,轉過身來,拖著疲憊的嗓音回答:“就......還行吧。”
“還行是多行?”沈知寒平靜追問。
“讀研究生的時候他很照顧我,他是我導師的兒子,你懂得,資源方麵都很幫我。”
溫悅尷尬一笑,嘴角極力裂開固定到一定角度。
“哦”沈知寒淺淺應下。
哦?哦!哦??
哦是什麼意思,他是因為薑奕南不開心了嗎?
“你不喜歡我和他走近嗎?”溫悅腦子短路徑直將內心想法問了出來,說完又後悔,慌忙搖頭道,“我問錯了——”
“對,不喜歡。”
悠揚又帶著沙啞嗓音的男性聲音在諾大客廳飄蕩,攻占了每一處空氣。
“薑奕南是總部派過來的人,你最好不要和總部那邊的人有太多交集。”沈知寒隨即補充。
“......好,我明白了。”溫悅似懂非懂點頭。
沈知寒一向對總部避而不談,想必是不想和那邊有太多牽扯。
“還有,今後你搬來這兒住。”
“好,”溫悅沒過大腦秒回,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時腦袋瞬間清醒,“啊?搬過來住?!”
沈知寒一側手肘拄在島台,眸光瀲灩,發絲將幹未幹。
“對呀,為了提高備孕效率,住在一起,有什麼問題嗎?”
轉過頭,沈知寒泛著粉色紅暈的喉結極力克製的向上滑動,“男未婚,女未嫁,同居犯法?”
“犯法倒是談不上,”溫悅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中遲遲緩不過來,“就是,太突然了。”
可不突然嗎,這簡直就是噩夢!
白天要上班,晚上還要趕deadline,大哥,你比奴隸主還狠啊!
聽到溫悅的肯定回複後,沈知寒眉尾微妙的上挑了一下,隨後又急速恢複平靜。
他仰頭一口氣喝完餘下熱茶,隨意給睡袍打了個單結,抬起手肘慵懶不迫朝茶幾處走去。
“哪裏不會?”
溫悅發誓,她不想看哪裏的,但是當那一大片賁張緊實、格格分明的腹肌在眼前出現的時候,眼神就不受控製的亂瞥。
“這裏你處理的不對,引用的數據應該是淨利不是毛利。”
沈知寒定期修剪的圓弧指甲在水晶燈光的照射下規整而幹淨,每每這時候,溫悅都覺得他不像是總裁,也不像是豪門繼承人,更像是大學教授。
“走神啦?”
“沒!”溫悅恍惚著,“沒有,謝謝老師。”
沈知寒:......
他悄無聲息摁下智能遙控的關閉鍵,200平的空曠客廳突的陷入黑暗之中。
“啊!停電啦!”
下一秒,溫悅原本盤坐在地上蜷曲著的雙腿被一股強勢力量帶動,抻直,一氣嗬成。
“沈——”溫悅隻覺天翻地覆,沈知寒獨有的木質柑橘香如狂風海嘯般席卷而來,搶奪了溫悅的每一次呼吸。
“叫我沈知寒,別叫沈總......”
“更不能叫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