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芷珊說明天再聊,其實第二天睡醒之後就忘了。
宿舍裏其他人也沒把她隨口說的話記在心上,各自起床洗漱了。
“範佳盈,你動作快點,要遲到了我就先走了!你早餐要吃什麼微信發我。”鐘芷珊踩著舒適的“一腳蹬”鞋,風風火火地出了宿舍。
陳曉晴點開手機屏幕看了一眼說:“這不是還有20分鐘才上課嗎?”
“哦,她習慣早點到教室,在老師麵前刷個臉熟。”範佳盈打著哈欠從床上下來,拿起牙刷說。
雖然四人都是生物係的,但陳曉晴和吳嫻是一個班的,範佳盈和鐘芷珊是一個班的,有些課程安排會錯開時間。
所以相對著範佳盈和鐘芷珊會更加熟悉些。
範佳盈到教室的時候,鐘芷珊已經替她占好了位置,朝她招招手。
咬著紅糖饅頭時她的腦子才徹底清醒過來。
昨晚一直想著方誠風發的那條朋友圈,她一直到淩晨才堪堪睡著,感覺隻是剛閉上眼睛,鬧鐘就已經響了。
連上了兩節課便到了午飯時間,鐘芷珊收好書說:“你跟方誠風吃飯對吧?他來等你了嗎?”
“不知道,他也要上課,應該沒來吧。”範佳盈往教室外看了看,確實沒有方誠風的身影。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走咯!”說著鐘芷珊便飛快地衝了出去。
她不喜歡在食堂跟人擠,所以總是一下課就像火箭一樣衝出去。
範佳盈背上書包走出教室,靠著牆等了好一會兒方誠風才來。
教學樓裏人來人往的,有兩個女生小聲嘀咕著從他們身邊經過。
“好帥啊!你去不去要微信?”
“你沒看見他有女朋友啊?去個屁。”
“他女朋友看起來長得也一般般,真羨慕她!”
範佳盈往那邊看了一眼,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對男生的標準總是比對女生的低。
男生隻要稍微打扮一下就能稱得上帥哥,可女生似乎本就應該好好打扮。
她悶悶不樂了一中午,方誠風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情緒,吃完午飯送了她到宿舍樓下後便走了。
方誠風說他要和他的“師父”和“師祖”一起出去玩,範佳盈便不多打擾了。
誰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她並不想太多地踏進方誠風的圈子。
隻是一直到晚上,方誠風還沒有要回學校的意思,微信消息雖然是秒回的,但卻略顯敷衍。
範佳盈安慰自己道:“應該是要和朋友們聊天,沒顧得上認真回消息吧。”
鐘芷珊聽見她的自言自語,忍不住吐槽道:“敷衍就是敷衍,還有什麼理由?”
“應該不是啦!”範佳盈心底其實覺得鐘芷珊說得有道理,但礙於熱戀期的心態,總是想替方誠風找補。
到宿舍門禁時間之後,方誠風說自己和朋友們在吃海底撈,範佳盈實在忍不住給他回了一個問號。
他解釋幾句,說是本來也想帶範佳盈一起的,可是擔心範佳盈不敢冒險不回宿舍,打算以後再說。
又過了兩個小時,方誠風給範佳盈發來了一個視頻。
視頻裏是一間便宜民宿的小房間,大床上已經躺了一個人,他趴在桌子上往後照著說:“附近沒房了,我隻能跟我師父住一間房,你放心,我趴桌子睡。”
說完他便讓床上的人打聲招呼。
一聲清脆的女聲響起,範佳盈的心重重一沉。
原來他口中的師父,竟然是個女生嗎?
範佳盈真想大發脾氣,怒斥他分不清男女之間的分寸。
可腦子裏卻忽然閃過自己初中的時候,因為半夜有個女生給父親打了電話,母親和他大吵一架,最後鬧得離家出走也沒得到一個完整的答複。
父親隻說是母親小題大做,不過是打錯了電話而已。
母親卻說那為什麼父親要跟電話那頭的人說:“不是跟你說了半夜別打電話給我嗎?”
那時她還小,不知道這件事究竟是怎麼樣的。
隻知道他們吵完這場架後,母親回了家,手裏還提著給父親帶的早餐。
這場巨大的爭吵還是以母親的服軟結束。
可她卻清楚記得母親打電話讓她給父親傳話,父親那不屑的眼神。
她不想落得這樣的下場。
是不是隻要她不爭吵,就不會這樣呢?
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把方誠風想得太差?
糾結了很久,最終她還是回複了一個“好”字。
方誠風那邊沒再回複任何消息。
她很不明白,為什麼才剛剛確定關係,方誠風就變得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是像網上說的那般,得到後便不會珍惜嗎?
眼淚不要錢一般滑落,越想越委屈,她忍不住抽泣起來。
鐘芷珊忽然小聲問:“範佳盈,你怎麼了?”
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範佳盈以為大家都睡了,沒想到偷偷哭泣被她發現。
本就無處宣泄的情緒在此刻噴湧而出,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問道:“你能陪我聊聊天嗎?”
鐘芷珊很爽快地便答應了,兩人來到陽台小小聲地聊天。
範佳盈將事情全都說了出來,鐘芷珊的眉頭緊鎖著,實在忍不住罵道:“真他媽是個王八蛋啊!又不是單身,還去跟別的女生住一間房!”
“你心裏不爽直接跟他說,別慣著他!實在不行就分手唄,又不是非他不可!”
聽著鐘芷珊的話,範佳盈點點頭說:“好,我直接跟他說。”
她不想和方誠風吵架,但不代表她真的不想說出心裏的不滿。
隻要她別像母親那樣大吵大鬧,應該也不會無法溝通吧?
回到床上,她在備忘錄裏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打著,盡量用委婉的措辭來宣泄不滿。
寫下長長的一篇小作文後,她心一橫全都發給了方誠風。
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之後,她總算是舒服多了,蓋上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睡醒時,她第一時間查看微信消息,方誠風隻回了一條語音消息。
她心裏忐忑地點開語音一聽,方誠風語氣不耐地說:“你什麼意思?我都說了我是趴桌子睡的,你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