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
沈若虞眼神瞬間一亮,緊握著柳羨風的手臂,急切地問道:“蓮心,她還好嗎?”
柳羨風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眼神示意她安心。
“她沒事,現在正在客棧裏等我們回去。”
“等我們?”
聽出他話中的不對勁,沈若虞有些疑惑。
柳羨風溫和一笑:“你現在還在發燒,需要看大夫。我先帶你離開這裏,去找個安全的地方治病。”
“不行!”
沈若虞急忙搖搖頭,目光瞥向門口,這才發現那兩個原本擋路的家丁已經昏迷在地。
再聯想到方才那兩聲慘叫,她的眸光越發複雜。
雖然早知道這位柳公子不是尋常人物,但她卻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敢孤身闖侯府,甚至還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暈了兩個家丁。
他到底是什麼人?
柳羨風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低歎一聲。
“沈姑娘,莫非是信不過我?”
沈若虞心中一緊,連忙搖頭否認:“自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跟我走一趟又如何?”
說著,男人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腳尖輕輕一點,身體瞬間騰空而起。
“柳公子!”
感受到失重的刹那,沈若虞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環住他的脖子。
雪鬆香氣襲入鼻腔的同時,男人低沉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勞煩沈姑娘抱緊了。”
默默抬頭看著男人刀削般的側臉,沈若虞紅唇微抿,一股久違的安心襲遍了全身。
柳羨風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便帶著沈若虞回到了客棧。
此時,大夫已經等候多時。
看到沈若虞的慘狀,大夫立刻著手治療,動作輕柔而迅速。
在大夫的精心治療下,沈若虞的高燒漸漸退去,臉色也恢複了些許血色。
然而,當她稍有精神時,卻掙紮著要起身回侯府。
蓮心見狀,眼眶泛紅,連忙按住她。
“夫人,您這才剛好些,侯府如今就是龍潭虎穴,回去太危險了!”
柳羨風也在一旁勸阻。
“沈姑娘,蓮心所言極是。你在侯府受盡委屈,如今身體未愈,貿然回去,貿然回去隻怕又要遭受裴越衡的毒手。”
沈若虞聽著柳羨風和蓮心的勸阻,心中無奈,她強撐著坐起身子,語氣急促卻堅定。
“我明白你們是為我好,但裴越衡那人疑心極重。若是發現我不在侯府,定會大肆搜查。到時候不僅會牽連你們,我往後想要離開侯府更是難上加難。”
柳羨風微微皺眉:“可你現在身體還如此虛弱,回去又要麵對裴越衡的刁難,這該如何是好?”
沈若虞深吸一口氣,目光中透著決然:“我已顧不了那麼多了。趁他現在還未察覺,我必須盡快回去,先穩住局麵。”
蓮心緊緊握住沈若虞的手,眼眶含淚。
“夫人,那奴婢陪您一起回去。有什麼危險,咱們一起扛。”
沈若虞歎息一聲,點了點頭:“好,有你在我身邊,我安心些。”
見她心意已決,柳羨風無奈地皺了皺眉頭,卻也隻能點頭同意。
“沈姑娘若有任何需要,隨時派人知會我。我定會全力相助。”
沈若虞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在蓮心的攙扶下匆匆離開了客棧。
兩人小心翼翼地回到侯府,一路上風聲簌簌,四周寂靜得讓人心慌。
侯府內一片死寂,往日的喧囂此刻都消失不見。
蓮心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她輕舒了一口氣,小聲說道:“夫人,看來咱們運氣不錯,沒被發現。”
沈若虞微微點頭,卻依舊警惕地環顧四周。總覺得這份安靜下藏著危險。
兩人悄無聲息地走到房門前,蓮心伸手推開房門。屋內一片昏暗,隻有幾縷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
就在蓮心鬆懈的瞬間,一道黑影從暗處緩緩站起。
沈若虞心中一緊,抬頭一看,竟是裴越衡!
他周身散發著寒意,冷冷地看著沈若虞和蓮心,聲音低沉而冰冷:“你們去哪兒了?”
沈若虞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挺直脊梁,毫不畏懼地直視裴越衡。
“世子這是明知故問?我差點被你害死,出去尋條活路,倒成了罪過?”
裴越衡臉色一沉,往前逼近一步,周身散發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放肆!你是本世子的夫人,私自離開侯府,還敢如此頂嘴?”
沈若虞毫不退縮,嘲諷道:
“夫人?我看是您隨意打罵、自生自滅的階下囚罷了。我高燒昏迷,性命攸關,您卻不許人請大夫,任由我自生自滅。這就是您對待妻子的方式?”
裴越衡被懟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惱羞成怒地猛地拍向桌子。
桌上的燭台都跟著晃了晃,“住口!本世子行事還輪不到你置喙!你與那柳羨風眉來眼去,當我是瞎子?”
聽著這聲巨響,沈若虞心中一緊,麵上卻依舊強硬。
“柳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像某些人,口口聲聲是我丈夫,卻對我百般折磨。您若真在意我和誰在一起,又何必如此對我?”
蓮心躲在沈若虞身後,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她從未見過夫人如此強硬,更沒見過裴越衡這般盛怒。她拽了拽沈若虞的衣角,小聲勸道:“夫人......”
但沈若虞卻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堅定而決絕。
她不想再退了,這一次,她要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被沈若虞的話氣得滿臉通紅,裴越衡額頭上青筋暴起。
剛要發作,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一個下人匆匆忙忙地衝進屋子,“撲通” 一聲跪在地上,聲音帶著顫抖。
“世子,大事不好!江姑娘突然犯病,吐得厲害,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看著可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