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罐奶粉我終究是沒有等到。
穆亭遠自那天之後就時常說睡在公司,連家都懶得回。
我們唯一見麵的那次,還是他為了一場晚會,回家翻箱倒櫃找我的禮服。
“今晚有個重要的宴會,婉婉年紀小沒經驗,我幹脆從你這裏挑幾件合適的一副給她。”
又是婉婉。
我冷眼旁觀,抱著孩子站在一邊沉默不語。
穆亭遠卻在無數件衣服中挑花了眼,大步回頭把我懷裏的孩子搶走扔到床上。
我目眥欲裂,正要撲過去接住孩子,穆亭遠卻強硬地箍住我走到衣櫃旁。
“溫良,你不幫忙愣著做什麼呢?”
“反正你現在胖得和頭豬一樣,再好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是浪費,還不如給了婉婉發光發熱。”
穆亭遠話說的難聽,要是從前,我心裏指不定會難受成什麼樣子。
現在卻什麼都顧不上,滿腦子隻有寶寶被嚇到的哭聲。
“快點搭配!”穆亭遠再三催促。
我因為心急,從地上胡亂撿了兩件衣服遞給穆亭遠,“就穿這個吧,這個適合大多數場合。”
他雖疑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拿著衣服奪門而出。
我顧不上收拾雜亂的東西,飛一般撲到床邊抱起寶寶,卻見她哭得滿臉通紅,就連眉毛都是紅的。
後半夜的時候,一向身體很好的寶寶第一次發起了燒。
我手忙腳亂,下意識拿起手機給穆亭遠打去電話,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他才接起,聲音裏帶著被吵醒的不耐煩。
“溫良,你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死定了!”
“寶寶發燒了,你快回來帶我們去醫院。”
我不理會他的生氣,急忙開口說出訴求。
電話裏卻陷入長久的沉默,好半晌穆亭遠才輕飄飄地問我,“就這點事?”
“你自己帶她去醫院不行嗎?就這也值得把我吵醒?”
“溫良,你是不是故意不想讓我好過?”
一連三問,像是在冬天往我頭上澆了一盆冷水,冷得我寒心徹骨,對穆亭遠再沒有半分期待。
我耐著性子冷靜跟他解釋,“家裏的車鑰匙都在你手裏。”
自我生產完穆亭遠就把車鑰匙都拿走了,美其名曰讓我安心帶孩子。
我反抗過,爭吵過,最後卻被他以“小心眼,不顧家”罵了一通。
此時穆亭遠聽到我說的原因,電話裏喘氣的聲音都加重了。
我以為事已至此,他再怎麼不負責也該回來,可事實卻是殘酷的。
“你打車去吧,我今天喝了酒,頭疼。”
冷冷說完這句話後,穆亭遠就要掛斷,可我分明聽到他身邊響起一道清晰的女聲。
“亭遠哥,誰啊大半夜的......”
後麵得話我沒聽到,但已經足夠讓我渾身發抖。
我把自己的心酸深埋心底,包裹好孩子出門去醫院。
但我們住的這裏是郊區,又剛下了厚厚的雪,街上連一輛車都打不上。
我就那麼走啊走,跑啊跑,一路跌跌撞撞,但絲毫不敢停的去了醫院。
直到看見值班醫生,我把孩子交給他,就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
醒來後接到穆亭遠的電話,沒有關心,沒有問候,隻有他不由分說地指責。
“溫良我真是看錯你了,你就是個毒婦!惡毒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