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蕭玄朗一把將她推開:“本王已經給過你臉麵了,還不來人帶她去後宮安置?”
“南燭仙後和仙帝午後駕臨,觀看墨塵的冊封禮,今日一切事宜都不許有人出錯。”
蕭玄朗是極為看重這個妹妹的,畢竟經三代揮霍的仙宗,如今大半風光都依仗這位盛寵不衰的南燭仙後。
他急著回去換衣,我則吩咐人將楚嫣然和墨軒帶去後院。
楚嫣然不滿名分,還要再鬧。
我狀似警告道:“今日宗內有貴人駕臨,他們雖性格和善,卻也不容你這般無理取鬧,你可想清楚後果了。”
楚嫣然聞言,雖是縮了縮脖子,眼珠子卻不停地轉悠。
我沒再理會她,隻繼續準備今天的事宜。
雖說是狐族太子冊封,實則一切鋪張都是按南燭仙後的喜好來。
午後,浩浩蕩蕩的仙駕便到了正門。
仙帝扶著南燭仙後下輦,可謂帝後情深。
眾仙皆知,仙帝不喜赴宴,惟有南燭仙後是他的例外。
南燭仙後舉手投足間俱是驕矜,聲音極柔媚:
“不過是回家看看,何必如此鋪張?”
她的目光掃過眾人,落在墨塵身上,目光溫柔了幾分:
“一轉眼,塵兒都這般大了。”
墨塵禮數周全,道:
“這些年來,還得多謝仙後娘娘照拂。”
南燭仙後故作嗔怒道:
“既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見外?”
墨塵從善如流改口:
“姑母,我在後院中特地為你手植了一片仙品靈花,你可要瞧瞧?”
我笑意盈盈,為仙子手植仙花,還是我給墨塵出的主意。
看見南燭仙後麵上的驚喜,我便知道這主意不錯。
仙帝看著南燭仙後和墨塵親近的模樣,意味深長地笑道:
“仙品靈花嬌貴,難以養活,不愧是親兒侄,頗為用心。”
南燭仙後借此向仙帝撒嬌:
“塵兒是哥哥的獨子,日後繼承了狐族,你可要多加照拂。”
這話當眾說來已有些逾矩,仙帝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卻也沒有拒絕。
一行人本和樂說笑,可行至後院,假山後傳來一陣哀怨的哭聲。
南燭仙後停下步伐,蹙眉道:“是何人躲在此處哭泣?”
已換了一身素衣的楚嫣然,神情哀怨地從假山後繞出來。
她哀切唱道:“子為太子,母為螻蟻,終日勞碌,常與苦為伍。”
“天有不公,兩位仙君聖明勝天,還請為妾身做主。”
蕭玄朗眉心一跳,下一秒卻狠狠剮我一眼,顯然又將此事記在我頭上了。
南燭仙後柳眉微挑,與仙帝對視一眼,然後緩緩道:
“有何不公,如實道來,本尊必不會教你冤屈。”
楚嫣然見仙後、仙帝當真如此平易近人,不由欣喜若狂,她以頭點地,然後指向我道:
“今日,我便要控告狐族王後!”
南燭仙後霎時來了興致,笑容真情實意了些:
“你要控告她什麼?”
楚嫣然一字一句道:
“當年,狐族王後抱走了我的孩子,養在名下。”
“她怎麼可能生得出墨塵這般出色的孩子?”
南燭仙後的笑意驀然凝結在臉上,直到仙帝疑惑地看她,她才擠出一個笑容來,又問了一遍:
“你說什麼?”
見楚嫣然聲音堅定地又重複一遍,我極力壓住想上揚的唇角。
楚嫣然常年流連銷魂窟,那是強勢些才能占到好處的地方。
但她不知道,仙界這些尊者,往往是最為和善的麵孔下隱藏著最為狠辣的手段。
可憐她如今死到臨頭,卻仍舊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