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一直說我爸當年為了追她不擇手段,結婚的目的也並不單純,隻是為了錢。
可爸爸突發心臟病的當天,院長媽媽卻不許醫生給他做手術。
最終爸爸慘死在病房。
我打電話叫她來見爸爸最後一麵,她卻冷笑道,
“你們父子倆是不是有病?為了跟我騙錢演戲演到棺材裏?還能不能要點兒臉!”
我捧著骨灰盒回家時,媽媽和她的竹馬還有孩子正在拍全家福。
1
“你爸呢?今天你林叔叔過來做客,讓他回來給我們唱首歌,司晨也喜歡你爸的歌,還想請他教唱歌,趕緊讓他回來。”
我站在蘇宅樓下,看著這個我從小到大長大的地方。
媽媽給我打來電話,語氣不耐煩。
曾經,這個家有爸爸,哪怕媽媽不在,也總覺得是熱熱鬧鬧的。
可此刻的家,名義上的蘇宅,卻冷清陌生至極,不再是我的家。
我攥著死亡證明的手發抖:“我在ICU等了三天你都不肯簽手術同意書!”
“我爸已經死了,殯儀館沒給你打過電話?醫生沒給你打過電話?”
我盡量控製著顫抖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像從胸腔裏擠出來的一樣。
“蘇臨安,我警告你不要在這無理取鬧!你爸現在長能耐了,竟然敢聯合你假死騙我,讓他失望了,我巴不得他早點兒下去!”
她的語氣尖銳刺耳,殘忍地錐刺我的心,讓我痛得無法呼吸。
這時,手機突然彈出一條微博熱搜——
#醫療女王與鋼琴家才子曬有愛全家福#
照片上媽媽和林正安父子幸福地依偎在一起,點讚數已經突破百萬。
熱評第一赫然寫著:“這才是豪門模範家庭!”
我呼吸一窒,點開林正安的微博,最新一條動態映入眼簾。
振華醫院VIP病房的照片,配文:
“你為我付出的一切,我都銘記於心。”
字裏行間,盡是深情款款。
我顫抖著點開評論區,網友們的祝福像潮水般湧來。
“羨慕葉董和林才子,真是神仙眷侶啊!”
“祝兩位百年好合,點讚就當隨份子了!”
“葉董真是人生贏家,事業愛情雙豐收!”
每一句祝福都像淬了毒的匕首,刺得我遍體鱗傷。
我爸媽是隱婚,除了葉家人,幾乎沒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無論在醫院還是其他公共場合,他們都形同陌路。
而得了白血病的林正安,僅僅回來了不久,就讓整個醫院忙的熱火朝天,最頂級的醫療資源全部向他傾斜,我媽也整天守在病床前。
想想以前我爸做胃病手術的時候,隻能得到她一句冷冰冰的話:
“生病了就去找醫生,我又不是藥!搞笑!”
然而,當林正安和他的兒子林司晨出現任何頭疼腦熱時,媽媽就叫來全市最頂尖專家會診,恨不得自己就是萬能靈藥立刻治好他們。
在所有人眼裏,我和爸爸站在林正安和林司晨麵前,大家也都隻會認為他們才是葉清歡真正的家人。
我無比憤怒卻又無奈,但爸爸總是勸我,
“安安,不要責怪你媽媽,我們之間有誤會,等她想通了就會好的。”
可是什麼樣的誤會,會讓她對我們冷漠十八年之久?
就算爸爸躺在病床上,臨終的前一刻,他依舊在為這個女人辯解:
“你媽媽很忙,不要埋怨她,爸爸堅持不下去了,安安,記住要幸福地生活下去。”
就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我看見一滴淚從他眼角滑落。
我知道,那滴淚水中蘊藏著他多年的心酸與無奈。
可是這個破碎的家,憑什麼要由爸爸一個人來承擔呢?
2
手機鈴聲再次尖銳地響起,媽媽冰冷的聲音傳來:
“三十分鐘不帶著你爸滾回來,這輩子你們父子都別想進這個家門!”
我死死地攥著手機,對著手機咆哮:
“葉清歡!你就是個精神病!要不是你為了林正安那個混蛋,我爸怎麼會......”
說到最後,我的聲音哽咽。
撕心裂肺的痛楚像決堤的洪水,將我整個人淹沒。
“蘇臨安,我最後再說一遍,立刻回來!”
媽媽打斷我的話,不帶一絲感情。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快要崩潰的情緒,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也再說最後一次,我爸死了,你總算解脫了!你最愛的小白臉林正安終於可以上位了,你們這對狗男女,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母親更加憤怒的聲音:“蘇臨安,沒家教的東西,我是你媽!你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媽?”我冷笑一聲,“你配嗎?我爸屍骨未寒,你卻一心想著你的白月光,你還有半點人性嗎?”
“好啊,翅膀硬了是吧?不想回就永遠別回來了!”
媽媽說完,狠狠掛斷了電話。
沒過多久,我便收到銀行的短信通知:賬戶已凍結。
銀行卡被凍結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因為裏麵的錢早已所剩無幾。
直到爸爸去世後,我才知道他其實是有錢的。
他曾是一位有名的歌手,一場演唱會就能賺幾十萬,而這些錢他偷偷為我存了基金,爸爸對此一無所知。
這些錢他沒有拿出來做手術,就是想最後逼自己放棄。
可媽媽果然沒有來,他也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我重新回到城中村祠堂,那裏暫時安放著我爸的骨灰。
看著父親的骨灰盒,我的心像被針紮一樣疼。
安置好父親的遺物,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學校。
高三畢業季,本該是充滿希望的時刻,可我的世界,卻隻剩下無盡的黑暗和絕望。
我不想再為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浪費時間和精力。
我要努力學習,成為一名優秀的人,像我爸一樣,用自己的能力去幫助更多的人。
3
這一天,當我推開教室的門,原本熱鬧的課堂瞬間安靜下來。
每個同學都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盯著我,就像我是一隻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蟑螂。
然而,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林司晨就猛地走上前,把我的課桌一把掀翻。瞬間,我所有的東西都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是不是你偷了媽媽送我的名牌手表!你這個卑鄙的小偷!趕緊還給我!”
他滿臉怒火地看著我,我卻抓住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
媽媽......這麼快就認他當兒子了?
他是故意說出來刺激我的。
心中翻湧一陣苦澀。
可他憑什麼說是我偷了他的手表?
正當我想要辯解時,一個跟他要好的富二代同學突然揪住了我的衣領,語氣充滿了嘲諷和輕蔑:
“你一個城中村的乞丐也配戴表?有沒有搞錯!趕緊還給他否則我揍得你滿地找牙!”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如果你說是我偷的,那請拿出證據來。”
林司晨走上前來,雙眼赤紅,一臉委屈地說,“你家這麼窮,連飯都吃不上,又怎麼可能買得起這樣的手表呢?”
然而,這番話並沒有換來他們的冷靜,反而引發了更大的騷動。
有人掄起拳頭,狠狠砸向我的臉:“他這種垃圾就該進少管所!”
在一片混亂中,林司晨卻假意地擦拭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似乎還帶著幾分憐憫:“他家這麼窮...”
這一刻,我感到無比憤怒與屈辱,但心中對高考的堅持讓我沒有崩潰。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努力壓抑住內心的怒火。
離高考還剩89天無論如何,我絕不能停學!
就在這時,我看到班長走了進來。
就在這時,班長走了進來。
她學習成績優異,長相甜美,家庭背景也十分顯赫,一向以公正著稱。
我看到她的一瞬間,仿佛看到了最後的希望。
“班長,我沒有偷林司晨的手表,如果真是我拿的,請他們拿出證據。”
班長看著我,又轉向一旁楚楚可憐的林司晨。
“你說你沒偷,是不是也要拿出證據,或者說你認為林司晨同學冤枉了你?”
他的話像是最後一顆釘子,將我釘死那一瞬間,我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即使是這個向來公正的班長,在麵對權利和地位時,也無法保持完全的中立。
沒有人會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學生挺身而出。
4
林司晨款步走近,帶著一絲輕蔑的笑意,抓住我的手腕,扯下了一塊手表。
“百達翡麗的定製款,”他把玩著手表,語氣裏滿是嘲諷,
“蘇臨安,你哪來的錢買這個?”
我的心猛地一沉,想把手表搶回來,卻被別人按倒在地。
“還給我!這是我生日爸爸送我的。”
我大聲喝道。
林司晨卻毫不在意我的解釋,徑直將手表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當他看到表盤背麵刻著我的名字縮寫時,他明顯愣了一下。
隨即,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蘇臨安,我知道你喜歡這塊表,但你也不能偷東西啊,”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知道嗎?就這一塊表,就夠你吃牢飯了。”
我的呼吸一滯,眼前仿佛又浮現出爸爸溫柔的笑容。
這是爸爸留給我的最後一件禮物,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念想。
我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林司晨。
“林司晨,你可以搶走我媽媽,搶走我的家,但這是我爸爸最後的遺物,你必須還給我!”
我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林司晨被我的眼神震懾住,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周圍的同學見狀,紛紛擋在了他麵前,像一群護衛般將他團團圍住。
“你還想動手搶不成?真是瘋了!”
“有本事,我們去找主任評評理!不知好歹!”
我像一頭困獸,瘋狂地與他們扭打在一起。
我感覺不到疼痛,我隻想奪回那塊手表,那是我與爸爸最後的聯係。
混亂中,我聽到林司晨在一旁虛偽地勸架,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最終,我渾身是傷地被他們拖到了辦公室。
媽媽已經坐在裏麵,臉色鐵青。
同學們看到鼎鼎大名的振華醫療集團董事長,瞬間來了精神,爭先恐後地告狀。
“葉阿姨,就是他,蘇臨安,偷了您兒子的手表還不承認!”
我倔強地抬起頭,與媽媽對視。
“那塊表是我的,是我生日時爸爸送我的,你知道的,上麵還有我名字的縮寫。”
我的聲音顫抖,卻依然堅持著自己的立場。
有人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嘲諷:“你爸送你的手表,葉阿姨怎麼會知道?你在這亂攀什麼關係。”
媽媽的目光在林司晨和我之間來回逡巡,眼神複雜。
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那是爸爸給我留下的最後遺物,讓林司辰還我吧。”
“求你了,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