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眠霜斜著身子倒向一側,可玻璃碎片還是落在了她的臉頰處,劃破了傅眠霜潔白的皮膚,冒出鮮紅的血跡。
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欲開口之際,她的後腦勺的頭發被人大力揪住,抓著她去了舞台中央,在眾目睽睽之下,幾人對她拳打腳踢,從始至終沒有一人開口製止,包括傅西洲。
她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子,一手捏緊了桌上的酒杯,狠狠地掃視了周遭的人一眼。
“傅家父母在地下要是知道他們千嬌萬寵的女兒,隻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這話落在傅眠霜的耳中,她就像泄氣的皮球,瞬間癟了下去,她怔愣在原地,想到養父母心裏苦澀不已。
薑綿綿的姐妹團又將她一把抓住,推向了九層蛋糕的架子,傅眠霜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往後一倒。
蛋糕塔在空中搖晃著,坍塌在她的身上。
傅眠霜被奶油糊得睜不開眼睛,身上粘稠一片,仿佛整個人陷進了沼澤,無助和窘迫並存。
傅西洲背著身後的手被他捏得流出了獻血,他低吼了一聲:“住手。”
他抬腳想要上前卻被薑綿綿一把抓住,她緊盯著傅西洲冷冽地問道:“西洲,你真的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嗎?別忘了一會兒婚禮之後你還要和我爺爺談合作。”
傅西洲咬緊牙關,最後還是收回了抬出去的腳。
傅眠霜渾身是傷,額間已經滲出汗水,嘴唇隱隱發白,她用袖子輕輕擦去了臉上的奶油,站起身頂著所有目光,一身狼狽地走向宴會廳的門口。
傅西洲望著傅眠霜決然離去的背影,一種無法言說的心疼在他心間蔓延開來,堵在他的喉間。
出了酒店門,傅眠霜強忍著疼痛,撥通了弟弟宋北城的電話:“來接我,我現在就要回家。”
伴隨的是她崩潰的哭泣聲。
電話那頭的宋北城慌張不已,丟下了手頭所有的工作,乘上了私人飛機來到了京北機場。
傅眠霜走在大街上,呆呆地望向遠方。
在這兩個小時裏,她和傅西洲過往的甜蜜回憶此時畫作尖銳的刀,一次又一次刺痛她。
宋北城見到她滿身的狼狽,無法抑製自己的憤怒,緊握住傅眠霜的手:“姐,是誰把你傷成了這樣!告訴我,我要弄死他!”
傅眠霜搖頭,苦澀地笑了笑:“北城,帶我回家吧。”
在上飛機的最後一刻,傅眠霜掰斷電話卡,丟進了垃圾桶,在呼嘯風中,她緩緩地轉過頭,最後看了眼京東這座城市,隨即轉過頭,絕決地上了港城的私人飛機。
傅家養育她的大恩,也該報完了。
從此今後,她姓宋,不再是傅家養女,而是港城首富宋家的千金大小姐。
她與傅西洲再無相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