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為了穩住我，讓薑妍獲得幸福，他連自己的健康都敢賭。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很可笑。

“醒了就把藥吃了，醫生說了你的身體很脆弱，病毒破壞了你的免疫係統，稍不注意就要生病。”

顧北澈一如既往地溫柔耐心，一邊抱著我，一邊拿過桌上的藥片遞到我嘴邊。

我看著他掌心的藥片，醫生的話猶如在耳。

這片藥吃下去，我的身體會徹底崩潰，不僅臟病再也治不好，連身體都會徹底損壞。

“北澈，我想去衛生間，藥一會兒再吃吧。”

我不想一輩子苟延殘喘，我答應過爸爸媽媽，要活得精彩。

因為我這條命，是爸爸媽媽用生命在車禍的火海中托舉出來的。

“就一粒藥，吃完再去好嗎？”

顧北澈笑著捏捏我的鼻尖，語氣寵溺。

“是不是怕苦，我還不知道你，小嬌嬌。”

“吃完，老公陪你出去走走，今天的陽光很好。”

初夏的陽光透過窗子落在我們身上，投在地上的影子互相依偎宛若一體。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期盼著在他臉上看到一絲遲疑。

可是沒有，他溫柔地笑著，目光堅定。

我知道，我沒有掙紮的機會了。

張開嘴，將藥吞了下去。

“今天的藥有些變化，這個小黃藥片也要吃。”

顧北澈又拿出絕育藥。

我苦笑了一聲，一輩子治不好的臟病，是不配生孩子。

於是我沒有猶豫，就將藥咽了下去。

身體免疫力全麵崩潰的後果在當晚就呈現了出來。

哪怕第一時間被送進無菌室，但我依舊開始發燒，皮膚膿腫，呼吸困難，咳血......

半睡半醒間，我在眾多繁雜的醫學用語中，聽到了顧北澈焦急的喊聲。

“一定要救活了，不然我要你們給他陪葬！”

真可笑，我這個樣子就是顧北澈一手造成的，他急什麼。

一定是我瀕死的幻覺。

......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沒想到自己還能醒過來。

看到顧北澈滿眼紅血絲，胡子拉碴的頹喪樣子，我恍惚以為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我一定是太患得患失，所以才在夢裏把顧北澈想的那麼壞。

“晚晚，你終於醒了，你要嚇死我了。”

顧北澈將我緊緊抱住，像是擁住了失而複得的珍寶，身體都在顫抖。

我抬起手想安撫他。

“醫生說你身體免疫係統被病毒徹底破壞，臟病永遠也治不好了。”

“而且病毒損傷了你的子宮，你在也不能生育了。”

我抬起的手倏然垂下，眼淚也跟著掉落。

原來，不是夢啊。

“別哭，別哭寶貝，沒關係，我不要孩子，我隻要你。我組建了國際頂尖的醫療團隊，他們一定能照顧好你，讓你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北澈，有你在真好。”

可能我真的足夠慘，讓他對我也產生了一絲愧疚。

之後幾天，他都陪著我待在醫院，日夜不離。

直到他接到薑妍的電話。

他以為我睡著了，接電話沒有避開我。

“怎麼了，妍妍，是不是寶寶不乖，鬧騰你了？”

“好，一會兒回去給你做薑撞奶，還有做酸辣粉。你懷孕後這麼喜歡吃酸辣粉，懷的不會是龍鳳胎吧。”

“我希望女兒像你，兒子像我，這樣兒子就能永遠保護女兒。”

“妍妍，我愛你，你願意為我留下這個孩子，我這輩子就滿足了。”

我閉著眼睛，任由眼淚滑入發間。

我從來不知道，顧北澈竟然會做飯。

剛結婚的時候，我曾央著他陪我一起下廚。

因為這是我記憶中父母的日常。

可他每次都以自己手笨拒絕。

有一次被我央求得急了，他跟我進了廚房，卻把剛炒好的菜掀翻，燙傷了手。

我滿心愧疚，自此再沒讓他進過廚房。

原來，他不是不會做飯，隻是不想為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