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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幾日去的鋪子遠些,為了不引人注意,便隻做了家常裝扮。
原本想著到後院換一下再赴宴,如今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
我不理會他們的譏諷,自顧自坐下飲茶吃點心。
肖亦見我滿臉不在乎,終於忍不住開口:“還以為你與我退婚是揀高枝飛去了,沒想到還是這幅破落樣子。”
“想必你夫君對你也不好,連副頭麵都舍不得給你打。”
這話一出,旁邊立刻有人譏諷我:“什麼夫君?時大姑娘至今未嫁。
“就是,時姑娘怕是還等著肖將軍呢。”
薑滿聞言,立刻警覺起來。
她死死抱著肖亦胳膊,嘴上卻滿不在乎道:“你們這些京中女子當真矯情,為了個婚事就要死要活的。”
“不像我們邊關女子,日日為戰事操勞,哪裏顧得上這些情情愛愛。”
我剛要開口解釋,就被薑滿懟了回去。
她上下打量著我:“我知道你大齡未嫁,想必家中也不待見你,才讓你穿著舊衣赴宴。”
“但女子總歸是要靠自己才是,等我與肖亦成婚後,你可以到我們府上做個灑掃丫鬟,一月五百錢如何?”
周圍發出陣陣譏諷聲。
有人勸我趕緊答應薑滿的好意。
畢竟薑滿剛剛立功歸來,還是朝中唯一的女將。
我就算去給她做下人,也是高攀了。
我開口回絕:“不必了,我已經嫁人了......”
“怎麼可能!”薑滿萬分篤定打斷我:“我早就打聽過了,你根本就沒嫁人!”
“你這樣扯謊,肯定是因為你恨嫁!”
薑滿說得斬釘截鐵,似乎對我的情況了如指掌。
她隨手指了指後麵幾個武夫道:“你若是當真想嫁,我倒是可以介紹幾個兄弟給你。”
“他們幾個精力旺盛,想必也能夠滿足時姑娘。”
她這話說得粗俗,不少貴女一聽,紛紛紅著臉扭頭離去。
我順著薑滿指的方向看去。
隻看到了幾個野蠻粗俗的武夫,他們擁擠在一起調笑侍女。
將好好的春日宴弄得一團糟。
我轉身要走,卻被薑滿死死抓住。
她手上力道極大,將我手腕勒出幾道紅痕。
我低聲嗬斥她:“放開我,我說了不必就是不必,你怎麼聽不懂人話?”
“再這樣我喊人了!”
薑滿見我要走,越發急了。
她大聲吆喝:“時姑娘,我好心為你介紹婚事,你卻不領我的情?”
“你又不與我一樣,能拿到朝廷俸祿。”
“你整日在家吃穿,想必家中已經厭煩了你,才會如此苛待你。”
“還是早早嫁人為是。”
說著薑滿竟然將我推倒,又搬起一壇酒水撒到我身上。
我身上衣衫本來就輕薄,這樣一潑,便隱隱有些透出裏麵風光了。
薑滿見狀,得意十分。
她招呼來那些部下,猖狂道:“你們來看看,時姑娘雖說已經過了婚齡,樣貌身姿卻還不錯。”
“按照咱們邊疆的風俗,誰看上了誰抱回去,今晚就成親!”
“你們不必怕,事成之後,我會親自找攝政王為你們賜婚。”
幾個武將紛紛湊上來。
一旁有人看不下去想要製止,卻礙於肖亦是朝堂新貴,攝政王近臣,不敢出聲阻止。
我狠狠推開其中一個,又順手拔下薑滿頭上簪子,抬手插在了另外一個的胸口上。
薑滿瞬間尖聲叫嚷起來:“賤人,你知不知道這簪子多貴!”
“我為你說親本是好意,你卻這樣拿喬!”
“來人啊,給我上,誰拿下她,除了得到美人外,賞銀三百兩。”
聽到賞賜,那些原本已經退下的武夫紛紛又湊了上來。
我拿著簪子退無可退的時候,肖亦卻上前將我擋在身後。
他麵容極冷,似乎在壓製著怒火。
他轉身脫下外袍為我披上,又對著那些武夫道:“宴席之上鬧什麼鬧,都給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