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媽人長得漂亮，像明星，性格溫柔善良，可惜識人不明，被爛賭鬼哄騙，嫁給了他。

他們婚後沒兩年，外公外婆車禍去世，爛賭鬼拿著他們留給我媽的財產去賭博，輸得一文不剩。

那時他還是個人，跪著跟我媽道歉，說以後一定改邪歸正。

說完這話，我們家確實幸福了一段日子，直到我出生後的第八年。

小三上門問我媽要錢，說爛賭鬼欠了她十萬不還，還刪她微信。

當時場麵鬧得很大，小三被送進局子。

可事情的最後，卻是媽媽用她攢著給我當嫁妝的錢，替爛賭鬼還債。

至於爛賭鬼本人，早在事發之前就躲了起來，直到事情結束後才出現。

他故技重施。

道歉。

下跪。

哭泣。

發誓。

還拿我威脅媽媽。

老一輩的觀念是要讓孩子有個完整的家，不然小孩長大會被人瞧不起。

媽媽心疼我，咬著牙繼續和爛賭鬼過日子。

可爛賭鬼卻一次又一次的賭博，欠債，他就像個吸血蛭，趴在媽媽身上，對她敲骨吸髓。

在我十六歲那年。

要債的人找上門砸搶東西，紅漆潑得家裏到處都是。

他們還把爛賭鬼打個半死，說還不起錢就砍手挖腎。

爛賭鬼慌了神，指著我媽，大喊道：

“別砍我手！這賤女人長得好看，你們抓她去拉客！抓她啊！！”

要債的上下打量著我母親，滿意地笑了。

他們鬆開賭鬼，抓住我母親就往外拖。

媽媽掙開他們，突兀地笑了起來。

是哭著笑的。

媽媽蹭蹭我的側臉，說：“杉杉，是媽媽對不起你。可是媽媽好累，想休息了。”

在無數惡意的目光與嬉笑聲中，她哀切又愧疚地看著我。

然後用那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掙開束縛一頭撞出去。

順著那半開的窗戶，一躍而下。

我媽死了。

在我眼前死的。

我愣愣地站在那，感覺世界都安靜了。

我看著要債的人抓住爛賭鬼，高舉著刀，砍了他的手，挖了他的腎。

看著那些蠻橫的人大搖大擺離開我的家，留下一個流血痛叫的爛賭鬼，一具絕望的屍體，和靈魂飄在天上的我。

現在。

他在像逼迫我媽那樣，逼迫我去賣身給他還錢。

我氣得渾身發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好女兒，隻有你能救我。”

“他們說這次要還不上，就把我灌水泥沉江。你就幫幫爸爸吧！”

爛賭鬼搓搓手上的奶油，從褲兜裏掏出一個盒子。

我的心臟瞬間狂跳。

那是我媽的骨灰。

在我媽下葬那天，被爛賭鬼搶走的那一半骨灰。

也是他這些年控製我的手段。

“隻要你去賣。”

“爸爸就把你媽的骨灰還你。”

我直直望向他。

爛賭鬼的臉上滿是貪婪扭曲，不像一個爸爸，倒像是個恐怖的倀鬼。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為母親感到不值，還是為我自己有個這樣的父親而崩潰難過。

但我沒有哭。

隻是伸手抱起母親的骨灰，像幼年時她抱著我那樣。

爛賭鬼表情意外又欣喜。

他不知從哪掏出一套情趣內衣，遞到我麵前。

“快穿上！正好賭場裏的大人物看上你了。一晚上能有50w！”

大人物？

我冷笑了聲，再大能大得過沈景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