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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文遠當即愣在原地。
“你居然有兒子了?”他錯愕地瞪著我:
“你不是說你得了不育之症嗎?”
前世,我一心忠誠於他。
即便他婚後冷著我,我也沒有將內宅這些事講出去。
所以我們沒有圓房的事瞞得很好,即便他父母都不知道。
可我遲遲沒有身孕,這件事卻瞞不住,隻好謊稱是我得了不育之症。
而正因如此,我才會被公婆厭棄,被妯娌嘲笑,被下人們背後議論紛紛。
可我隻能把這些委屈往肚子裏咽。
我隻盼著能家宅安寧,維持最基本的體麵。
可他連我這麼一點點心願都不允許。
如今看著蕭文遠驚愕的眉眼,我嗤笑一聲:
“蕭大人恐怕記錯了,我何時不能生育?恐怕是你自己的問題吧?”
“沈瑤!你胡說什麼!”
蕭文遠臉色陰晴不定,他怕是已經猜到了我前世的謊言。
江佩柔也恢複如常,嬌滴滴地抱著蕭文遠的胳膊宣誓主權。
“沈大夫,你就別惹我夫君生氣了。你就算再有本事,也不過是個小大夫,還能與府尹抗衡?”
“別為了麵子胡言亂語,小心我夫君把你抓起來送進大牢!”
她咄咄逼人,甚至還白了我一眼。
我漫不經心地轉動銀針:“看起來針灸效果不錯,這麼一會兒都能說話了。”
“可就是說的話不太中聽,還不如閉嘴。”
“你!”江佩柔惱羞成怒。
蕭文遠立刻橫了她一眼,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接著從錢袋子裏拿出一大塊銀錠,丟到我麵前,居高臨下道:
“我知道你過得不如意,被我們戳中了傷心事就更不痛快。但一個女人,獨自帶著孩子,拋頭露麵的也是艱難。”
“這錠銀子就當作診費吧,買兩塊好料子,給自己和孩子做兩件新衣裳,別穿得這樣窮酸......”
蕭文遠自認為說出這番話能找回幾分麵子。
卻不料李澤竟將銀錠子直接丟了回去,一臉嫌棄。
“這麼點兒銀子也好意思拿出來?還府尹呢!真是丟臉!”
那錠銀子足足有五十兩,夠尋常百姓生活幾個月了。
可對我們母子來說,卻根本瞧不上眼。
“蕭大人還是收好銀子吧。”
“你夫人的病,就當我今天發善心了。”
蕭文遠沒想到會被這樣打臉,眼神當即冷了下來。
“你們母子還真是一樣不識抬舉!”江佩柔氣得接話:
“我夫君也是好意,看你孤兒寡母的才心生憐憫,你可真是狗咬呂洞賓!”
李澤仰著小腦袋氣憤叫道:
“你這個惡毒女人,休要詛咒我和娘親!”
“我們才不是孤兒寡母呢!我有父親!”
江佩柔打量著我們嗤笑:
“就瞧你們穿得這樣寒酸,想必你父親也不是什麼厲害角色!恐怕就是個小混混吧!才任由女人帶著孩子在外麵拋頭露麵,賺錢養家!”
我出來行醫,確實穿得簡單樸素了些。
而我也從小教導李澤,不能驕奢淫逸。
所以他在醫館的時候,穿著打扮也和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一般不二。
反觀江佩柔,身上穿的是江南最時興的料子,頭上戴的珠翠一看也價值不菲,腕上的翡翠鐲子也絕不是俗物。
就這一身的行頭,恐怕都要花費蕭文遠兩年的俸祿了吧?
“我父親才不是混混!你們這兩個壞人!”
李澤何時受過這種氣,雙手攥拳,上前就要揍他們倆。
可他隻是個五歲大的小娃娃,侍衛直接將他推了個跟頭!
“小畜生!居然也敢和我們老爺夫人作對!今天我替你爹好好教訓教訓你!”
我上前護住李澤,對蕭文遠吼道:
“蕭文遠!管好你的奴才!這是天子腳下,可不是你的府宅!”
“敢動我們一根手指頭,你的官運就到頭了!”
可蕭文遠根本不怕我的威脅,不但沒有阻攔侍衛,反而不悅冷哼:
“口出不遜的小孽障,既然沒有父親管教,那我就讓人好好教教他!”
說著向侍衛遞了個眼色,侍衛立即上前。
就在他揚手要打李澤的時候,醫館門前忽然停下了一輛馬車。
看到那熟悉的車輛,李澤扁了扁嘴,帶著哭腔叫道:
“父皇!”